“……仆街仔啊……”
“他在说什么?”
“听不清,是在骂什么人,好像他的这个摊位,是给人家放火烧了的。”
卢利心中大动,有人纵火吗?但看这个人窝窝囊囊的样子,谁会和他过不去?“喂,不如报j?”
男子显然是吃了一惊,回头看了他一眼,转回身去,脑袋埋在膝盖上,继续哇哇大哭起来。
卢利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后面突然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少年仔,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竟是那个利记茶餐厅的老板娘和丈夫站在不远处。
“您……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女子和丈夫同时干笑几声,转身回店去了。
卢利大感疑惑,但心中同时升起一丝明悟:香港这个地方,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很多事情的处理,也不能按照自己习惯的那种方式进行呢!
第18节 兼听则明偏则暗
木炭烧起,青烟热气蒸腾直上,李铁汉站在架子后面,拿一把扇子呼哒呼哒的扇着风,不一会儿的功夫,火苗窜起好高,“羊肉串,哎,两毛钱一串的羊肉串啊!不香不辣不要钱啊!”
这里的羊肉串摊位已经很为行人和各个摊位所熟悉了,李铁汉的喊声方歇,周围就响起顾客的吆喝声,“蛋子儿,给我拿十块钱的,再来两个口杯。”
“给我也一样!”
“给我来六十串,多放点孜然,别总舍不得搁东西,上回就弄得没味道了。对了,再给我拿个小炉子过来。”
“玩儿去!”李铁汉手脚不停,嘴里大声斥骂着,“你看不见我这忙着呢,要炉子自己过来拿,我看你现在简直成大爷了,还得我送货上门是吗?”
对方和他似乎是很熟悉的,闻言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走近来,捶了他一拳,“你也就欺负欺负我,cao蛋玩意!上回杨队让你送,还不是屁颠屁颠的给人家送楼上去了?”
“废话,你和杨哥比?他脸多大?”
“二蛋子,你现在敢背后这么说杨队,不怕他出来找你?”
“我会怕他?co,你现在让他出来,我先找他还钱再说,没钱还敢和债主子见面,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两个人放声大笑起来。
卢利在一边听得好气好笑,李铁汉学得油嘴滑舌的呢!说话间,他烤好了肉串,一手把钱接过,同时将一大把肉串递上,男子手中拿着肉串和酒杯,笑呵呵的转身去了。
“现在的买卖都是这样的吗?”
“啊?什么?”
卢利又问了一遍,这一次李铁汉听清楚了,“可不是吗,本来呢,肉串都是到你家去拿,前几天你大姐和二姐一个接一个的生小孩儿,阿姨还得伺候月子,结果我和老赵、张清一商量,干脆就拿到我家去了。现在是让我妈和……嗯,李学庆他妈一起弄,还有旁的人。按照当初你订下的,每人每天给一块钱。”
“李学庆知道这个事吗?”
“他知道。”李铁汉手上不停的翻动肉串,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简直都听不见了,“你大点声。”
“哦,是,我说,他也知道。”
“然后呢?”
李铁汉飞快的扫了他一眼,他的神se让他胆怯,年岁渐长,卢利的威势愈重,每每沉下脸se来的时候,都会让身边的人觉得畏惧,“小小,老四现在……挺那个……什么的,他妈妈前几天见着我的时候,还和我说起来了,她一开始以为是我,后来才知道是你,我看得出来,伯母当时更高兴,老四不太好张嘴,结果就托他妈妈和我说……”
“说什么,让老四也进来?”
“嗯,是这么个意思。不过我没答应她,只是说给他问问——说真的,小小,我当年还不及老四呢,你……连我都要了,干嘛不要他呢?”
卢利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那你就说说呗?”
“你少废话!几时轮到我向你解释了?”
李铁汉当众吃了个窝脖儿,不敢多说,撅起嘴巴,低头忙碌了起来。
梁薇在一边握住了他的手,低声劝道:“你别这样说话,他也是你哥们,跟着你干……,你不是也和曹迅解释吗?怎么就不能给他解释了?再说了,我记得李学庆和你也不错啊,要是他现在没有事做,你帮帮他不行吗?”
“你不懂的,李学庆和他不一样,他有赌博的恶习,这种事要是不能在事先得到解决的话,即便找他过来,最后一定闹得不愉快,甚至连朋友都做不得了!”
“不至于吧?再说了,这也可能是你自己瞎想的呢?你怎么知道他玩牌一定会惹祸?”
卢利给梁薇的话问楞了,是啊,为什么会认为李学庆ri后一定会因为玩牌而栽跟头呢?根据就是他现在爱打牌吗?不至于吧?他正在思考,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呼唤,“小小?嫂子,几时回来的?”
“张清啊,你来了?”
“刚刚把羊肉运回二蛋子他们家,交给伯母,我就赶紧过来了。”张清和李铁汉一样,头上戴着草帽,这会儿拿在手里,呼呼扇风,“小小,这一次到香港去怎么样?”
“挺好的,回来再和你细说,生意怎么样?”
“你也看见了,现在就剩下我和二蛋子了,老赵暂时回单位,我们两个实在是忙不过来,只能暂时不卖衣服,专管烤羊肉串了。怎么样,这回人手够了,咱几时重新开始干?”
“我听说现在的羊肉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