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后,战凌双和长孝连城便到了圣女府里。由仆人带路,很快就到祭乐的房间。
推开门,祭乐一袭月纱罗裙端正坐在梳妆镜前,面容娇羞得看着铜镜。而在她身后,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正动作小心的在为她绾发,随即又将一只金步摇插在其中。男子微微俯身,在祭乐耳旁低语,祭乐面色如三月桃红,美眸中流露出点点春色与柔情。
如此温馨爱意的画面,谁都想静静的观看,可某只却煞风景的走了过去,神情坦然。
“娘亲。”
祭乐和那男子纷纷一愣,随即两人脸上都闪过尴尬之色,祭乐连忙站起身,扯过战凌双到一旁的圆桌旁坐下。只留男子原地凌乱。
长孝连城走到男子身旁,薄唇轻抿,戏谑道:“三叔啊,你与三姨调情可算是被你们女儿看了个真切。”
“你说什么?她、她是我和祭乐的女儿!?”白逍遥震惊不已,手指颤抖地指着战凌双。
“她方才唤三姨为娘亲,三叔你说呢?”
白逍遥已经被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眼眶有些湿润。看着那大病初愈而瘦弱的身影,白逍遥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心情复杂。当年祭乐把他们的女儿托付给别人时,他不知情,若是他知情,是绝不会让他的女儿沦落他处。
他不知道,失散了十六年后,他的女儿会不会怪他……
“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养伤吗,你伤可好了些?”祭乐关切的问,拉着战凌双的手检查了起来。
战凌双注意到白逍遥的炙热的视线,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见其俊毅的脸上闪过欣喜、愧疚……等等情绪。
“我无碍。娘亲,他是谁?”不得不说战凌双在感情上还真是一个粗神经。
祭乐一滞,看了一眼白逍遥的神情,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战凌双。
长孝连城径直走到战凌双身旁,潇洒fēng_liú地一甩衣袍坐下,自给自倒了一杯茶水。眉宇间尽是慵懒,一手撑在桌上,俊美侧脸上……左脸上竟然有个赫然的五指印,一指不少,这巴掌哪位高手打的,还真下的去了手。
“连城你的脸……谁打的,三姨帮你讨公道去!”祭乐一见那鲜明的五指印,一改之前贤惠的模样,气势汹汹地让人深感汗颜。
战凌双面色不改,只是那略带威胁的眼神扫向长孝连城。一副你敢说,我再把你右脸那巴掌给补了!
“好啊。”
一听要讨公道,长孝连城也没有丝毫顾虑,微微一笑,美的惊动人心。无视了战凌双那如刀子的眼神。
“三姨,打我的女子心狠手辣、暴戾恣睢、惨无人道。”
“还是个女子,那三姨更要好好领教领教她了!”
“虽然丧尽天良了些,可是侄儿喜欢得要紧,三姨能不能把她许配给我呢?”
“既然侄儿喜欢,三姨定然会圆你心愿的。”
一个脸不红心不跳的谎话连篇,一个还没反应过来的给人出头。
就这样把她卖了?把她卖了……
“娘亲,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战凌双唰地起身,眼神如果可以杀人,长孝连城已经死的不下万次了。
白逍遥却走了过来,在战凌双狐疑的目光下,突然一把将战凌双揽入怀中。温厚的胸膛和那满满的慈爱,让战凌双不由得眼微酸涩。
“你姓白,叫白凌双。你的名字,是我取的。”白逍遥热泪盈眶,那哽咽的话语令人揪心。其意思也表达的很清楚,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不就是表明了他是她的父亲了么。
祭乐也眼眶红红的,战凌双转眼望着她,祭乐点了点头,说明白逍遥说的是对的。
战凌双抬起手,搭在了白逍遥的背上,眼中的情绪说不清。
她该怪他们十六年来的不闻不问,把她扔在一个满是心机的地方,自己却在外恩爱无限么。是啊,战凌双该怪。可如今的她却毫无半点恨意,毕竟撑过十六年的煎熬的是她的一般灵魂。
“双儿,你不怪我们吗?”白逍遥有些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欣喜,他原本以为双儿一定会痛骂他们的无情,他也做好了被指责的准备。但是如今双儿的平静反应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战凌双摇摇头,精致的面容上波澜不惊。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已经不是爱使性子的孩子了。不管怎样,我们有着一样的血脉,这溶于血的亲情割不断。”
白逍遥心中无限安慰,他真是没有想到双儿会如此懂事,不愧是他白逍遥的女儿,真不愧……
长孝连城抿一口茶,眼底也有少许笑意,只要战凌双开心一切都好。
“对了。”战凌双突然想起长孝连城这茬,这家伙竟然还认识她爹娘,真是不可思议。
“喂!我爹娘怎么成了你三叔三姨了?”
看着长孝连城,可人家笑的十分妖孽魅惑,长长的几缕墨发撒在桌上,眼神暧昧流波,五指印此刻也显得十分注目。战凌双突然明白了他笑的意思,今早他就是这样的神情,然后说了一句话被她一巴掌呼了过去。
战凌双回了一个龇牙咧嘴的笑容,还对他伸了伸拳头。长孝连城自知自讨没趣,便也转过头,继续喝着手里的茶,他那句重头戏都还没说出来就被扼死在摇篮里了。
“十几年前我爹为了清理门户二叔,却不料在途中遇到了受伤的你爹。从此我爹便把你爹带回了家结拜成义兄,所以你爹就成了我的三叔。”长孝连城懒散的说道,手指划着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