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许正要说话,外头婢女突然扬声禀报:“夫人,表姑娘,姑奶奶回来了。”
宋楹满脸怒气的进了屋,环顾四周,见屋里没有外人,便说;“母亲,表姐,刚刚黄敏行她娘,就是黄家太太,提了不少东西到宣平候府去了!我本以为这是与姑父家里结了亲,想要攀攀关系,谁知她更过分!竟然是来退亲的!”
卿如许和林氏对视一眼,神情顿时一沉:“退亲,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好退?”
宋楹想起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这黄家太太听了谁的闲话,说二表姐是犯了大过错才被送到春神庵的!她不敢到咱们家来说道,便拐弯抹角找到我婆母那里去了,意思是让我婆母做主,与母亲说说,将这亲事作罢!真是小人做派,不是个东西!”
卿如许的脸顿时凝住了:“犯了大错?”
林氏道:“这其中的事只有咱们自家人知道,怎么可能回传到外边去?!”
卿如许微微眯起眼睛:“除非,是卿如初自己传出去的。”
“这,怎么会?”林氏急的声音都提了上去:“她怎么会自己败坏自己的名声,要知道,她做的事,可是天地不容的!”
卿如许对卿如初的伎俩还是很了解的,“她不用说的多么仔细,只说让人找机会在黄太太耳边模棱两可的吹吹风就行了。只要没有真切的言语,将来说解释也就解释清了。”
“可咱们替她寻亲事,并未向她透露,她怎么会知道,还前来搅合?这是对这桩亲事不满?”
“定然是她听到了什么风声。至于亲事,她向来眼高于顶,自然不会满足于一个普普通通的黄敏行。”
宋楹气到道:“那怎么办,这个让她搅合了,可就再难找到这般合适的了。”
卿如许皱眉思索道:“首先咱们得找到那个通风报信的人,不然,即便有合适的人家也还是要被搅合。”
“可是……到底是谁?总不至于是黄家的人自己去说了吧!”
卿如许一时也没有头绪,打算回去让宝儿去查查最近春神庵有没有去过什么人跟卿如初见面。
坐下跟宋楹说了会闲话,她便出了宋家回府。
雨季来临,连日阴郁的天色,压抑至极的气息,令人呼吸不畅,好在兰舟贴心,这几日特意吩咐厨娘坐下清淡素净的小菜,否则卿如许连饭都不想用。
宝儿已经被打发去了春神庵,谁知她还没回来,却有春神庵的女尼到府上来了,说卿如初有事要见她,问她什么时候有功夫去一趟。
卿如许垂目看着那女尼,许久也没有说话。
那女尼先是不知所措,后来见卿如许眼中似有冷芒闪过,便有些慌了,赏钱也不想讨了,小心翼翼收到:“卿大姑娘……贫尼庵里还有事,这便告辞了……”
“慢着。”
轻轻的两个字,却让女尼狠狠打了个哆嗦,只觉得那语气中似乎有能将人冻成冰坨的寒意。“卿大姑娘还有什么吩咐?若是有东西要带给卿二姑娘,贫尼愿意效劳……”
“效劳?”
卿如许轻笑一声,从多宝榻上起身,目光落在女尼头顶,一寸寸凝视着她:“你平日,怕是没少为我二妹妹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