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承霖转过身子来,看向了孙正文,道:“你倒是小聪明不少,可真正到了最为紧要关头确实犹若是无头苍蝇,到处乱撞,你以为就你孙正文知道?就你孙正文一个聪明人?”
孙正文抬起脑袋,不去管那些面庞之上让自己尤显难堪的豆大汗珠,微微颤颤的直起背脊来,尽量的让自己显得是高伟一些。
面露讪笑,像足了一个午门前问斩之人的坦然赴死状,朝着已然是转过来了身子的董承霖,直言道:“董师兄董师兄,你怕是真的把自己这个师兄给看的太过于高了吧,我孙正文怎么样还不轮到你这般言语吧,哈哈,我孙正文已经是活的够久了,大不了这一条命就白给你董承霖的了,反正你董承霖的修为也高,也不怕我那几个不怎么争气的小子所谓报复。”
而后,孙正文满脸坦荡,绝非是犹若表面之上的那般的装腔作势,而是真的如其言语的那般。
他孙正文死了,最高兴的估计不会是杀他的那个,反而绝对会是那个在祖师堂座椅之上坐的最高的那个,尤其是犹如他们这般的狗咬狗窝里横。
董承霖轻哼一声,道:“你孙正文本来是要死的,不过多亏了你这最后一点的多做不多所以你孙正文才会没有死。”
孙正文紧要牙关,不以言语。
若是能安然活着,他孙正文岂非是想去死?尤其是他们这些个活的最为长久的老怪物,若非是真的能活下去,谁不想多多活上个十年半载的。
不然他们这些个本来就够老的老家伙为何还要在这多点少点的修行之源之上争那个多点少点的。
“你孙正文不要觉得冤枉,整个东天门谁不会是说上一句自己不冤枉,这世道,终究是强者为王,弱者鱼肉的下场罢了。”
董承霖蹲下了身子看着二人,你们以为他姓罗的就真的愿意把这最后一人的机会名额交给你们?还是你们以为我们这位罗副掌门就真的是对自己的那位师傅心存有多少多少的顾忌?还是说你们以为洪师叔就真的只是心灰意冷之后退避不见了?”
孙正文脑海之中猛然一惊,思虑万万千,一旁的高道亦是紧闭眸眼,脑海之中一一闪过自家师兄的这些问题。
董承霖轻叹一声道:“咱们的这位副掌门可是不简单呐,是想要做件大事情的,所以他在拖延时间,不想让咱们知道他的真实意图。”
“真实意图?”孙正文皱着眉头轻声问道。
高道陡然间睁眼,疑声问道:“难不成是先前提过的那处破局之法所在的那个小村落?”
董承霖站起身子,又是背过身子,看着紧闭木门之外的暗沉天,此时莫约已是四、五更天,天是将亮未亮之际,月色是将退未退之间,董承霖喃喃轻声道:“谁知道,谁知道。”
另一旁,在这莫约的四五更天,稀薄月光下,**源独自一人漫步在这东天门之中。
东天门很大,所以除了那些座紧要山头设有相应的宵禁禁令之外,大多山头都是没有宵禁一说,再者言,有些山头之上有没有常驻修士都是不定。
毕竟东天门足够大,没有灵气,以及灵气稀薄的山头不少。
**源先是慢慢淌淌的朝着禁山方向前行,某约走了有好一大会儿,先是在半黑之下,把育源峰的高耸模样看到了个大概,**源抬开步子本想继续迈步朝前,但却终究还是没有迈开步子。
放下步子之后的**源气息下沉,放开脑海之中的浩瀚神识,散于周遭,于是在这鲜有东天门修士涉足之地,便满是他**源一人神识。
就直接盘腿而坐的**源像是在想着什么,思量着什么事情。
四、五更天,依旧是寂静无声。
曾经的山门秘密嫡传十人,他**源凑巧不巧的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在那十人之中排名还不低,尤为不低的那种。
世俗王朝之中有着宰相一职,宰相有个别称,叫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他**源在那山门嫡传十人之中同样也是一人之下,八人之上,足足的排在了第二位。
所以他才能是稳坐在这老派修士一脉的第一把交椅之上,代表着这东天门之中的所有老派系修士言语出声。
这也是为何董承霖在祖师堂会议之中向来都是闭口不言语,因为他知道光有嗓门有什么用?他**源若是不同意的就是不同意,若是同意的又和他们有什么干系。
董承霖都能隐匿自己修为他**源同样是,足足还要高上他董承霖一阶,玄王颠覆境。
与那些个恨不得把自己修为写在脸上不同,他们这些个曾经都是山门秘密嫡传的十人好像都是故意压低自个的修为,生怕旁人知道似的。
良久,这四、五更天终于是变成了五更天,**源起身,先是仰头观天,天边微微鱼肚白,而后低头看向了那座极小极小山头的禁山,轻叹一声后,喃喃低语道:“师兄啊师兄。”
而后他**源毅然而决然的转头,选定了一条道路,放开了自己的修为境界,一路之上,急行若飞,当真的玄王巅峰境修为。
出了山门之后,**源亦是没有止步,抛掷而出一件玄器,化作了一叶扁舟,朝着他混志源认定的某个方向,摇曳而去,扁舟划过云海中,犹若是鱼游大湖,有仞而有余。
方向所指,便是那处尽是凡凡人的极小村落,同样也是先前太湖峰之上的那间簇新祖师堂,祖师堂会议之中被王誉晟一嘴提及的那个小村落。
所谓的破局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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