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修长的身影倏闪,凤离迅速扶住摇摇欲坠的上官昀。狭长的墨瞳看到上官昀唇边的血渍,周身瞬间如笼腊月寒霜!
“上官前辈!”花狐脸色大变,立刻从上官昀臂弯接过沉睡的歌儿,将孩子抱到怀里。
“无事,莫要担心”上官昀低咳一声,咽下喉间翻涌的腥气,温和的蓝眸安抚冷冽冻人的凤离,伸手捋顺她鬓边垂落的银色发绳。“师父已将歌儿带回来了”
凤离脸色没有一丝好转,冷眸危险眯起,薄唇抿成直线。
上官昀蓝眸幽深,眸底渗出浅淡的笑意,只好道:“旧毒刚好发作罢了,并非你想的那般”
凤离扫了一眼上官昀修长的指尖,指尖发紫的确是旧毒发作的迹象。
只是…余光看到他略青的眼尾,凤眸一闪,抬眼看着上官昀。
上官昀神情清淡,湛蓝的眸子深邃如海,恬淡平静地凝视凤离,没有表现出一丝异常。
凤离狭长的凤眸倏然冷淡,指骨微青,眸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恼怒与异芒,上官昀尚未来得及抓住已然消失不见。
“医人不自医,稍后让夙玉过来看看”凤离不再多说什么,纤白的指尖撩开包裹歌儿的外袍,确定孩子无碍,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儿离开。
花狐的身影刚走,上官昀修长的指尖微曲,抵唇低咳一声,甚是无奈道:“爱徒,为师被打的险些毒发吐血”
“是么?”凤离挑眉,执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小徒倒不知苏璃有这般本事”
“那倒也是”上官昀笑道,敛衣坐在凤离身侧,蓝眸温雅和煦,端起凤离刚放下的青花瓷盏,轻酌一口清茶,勉强冲淡喉间的腥气,长睫微覆,遮掩眸底深谙的幽蓝波涛。
他的确没想到苏璃竟会到如今地步,苏璃中了绝子,外界流言并非全然空穴来风,苏璃早已成年,骨骼成型,可塑性无法与当初年幼的翎儿根骨相比,但苏璃中的是绝子!
这种药的药性猛烈,刺激性极强,硬生生更改体质,每发作一次皆要承受强烈的欲念冲击,生理机能在一次次发作中逐渐优越。
想起今日苏璃绝子突然发作时的疯狂,上官昀蓝眸深凝化不开的阴郁,不禁抬眸看了一眼身侧的凤离。
凤离支肘看向窗外喧闹的街市,并未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
上官昀蓝眸蓦然深邃,苏璃绝子发作却不愿交还歌儿,想到苏璃当时目光赤红癫狂的情形,上官昀握着杯盏的指尖微微收紧,温煦的眸子冷洌。
苏璃之前有服用天堂散的症状,若他没有猜错,之前凤离感受到他的状况并非苏璃与女人云雨,而是绝子发作,天堂散催生的幻境……
苏璃竟服用这种药。
此次突然发作,他才会被苏璃打伤。
失控的苏璃根本毫无理智可言,疯魔地抱着歌儿不松手,哪里还记得孩子会不会受到惊吓?
想到此,上官昀眉头一皱,在他抱回歌儿之前,苏璃不知是否伤到孩子?当时的苏璃根本不顾及是否是他的对手,他将歌儿抱回时,苏璃疯了般攻击他,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性命。
“师父?”凤离薄凉的嗓音轻缓,拉回了上官昀的思绪。“冰蚕可以压制牵心多长时日?”
上官昀微怔。“刚刚你可感觉到不适?”
话落,上官昀立刻意识到不对!然而话说出口,已然收不回。
凤离狭长的凤眸危险至极,纤白冰冷的五指扫开桌面的茶盏,紧紧盯着上官昀。“师父怎么知道徒儿刚刚会感觉到不对?”
“翎儿……”上官昀苦笑,没想到凤离如此敏感,突然说出此话,自己第一反应便是询问她是否有异常,反而着了她的道。
“是苏璃伤了师父?”虽是问句,凤离狭长的凤眸却浸满冰霜,已是肯定的语气。
“翎儿……”上官昀还待说什么,凤离已站起身,转身离开酒楼。
雪白的长靴在门槛处微顿,冰颜微侧,清越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纤长乌色长睫遮掩眸底的光芒,幽冷深邃,暗不见底。“师父放心,他不来找我麻烦,凤离不会主动寻仇,辜负师父的好心撮合”
说完,酒楼内只剩一袭蓝衣的上官昀。
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上官昀许久不曾移动,修长的指骨收拢掌心冰凉的茶杯,温柔的蓝眸紧紧定格在梨木桌案上,青花瓷如水,他却只能感觉冰凉透骨。
齐凉的冬天寒风刺骨,伴随着凛冽的恶劣天气,新皇登基。与此同时,苏相称病并未临朝,新皇以雷霆之势迅速任命左相,暂代丞相之职。
朝堂风云翻滚,新皇俨然意图乘此时机架空苏相,当所有的目光望向丞相府意图窥探一二时,苏璃却迟迟未曾露面。而原先站在苏相一边的夏将军似乎也因苏相的始乱终弃而毅然选择新皇,一怒之下请旨前往齐凉与凤翼交界,守卫疆土。
当黑衣卫的人将朝堂所有的信息送到苏璃手中时,苏璃苍白的容颜并未出现任何改变,瘦削修长的指骨轻叩桌沿,细长的丹凤眸幽暗如寒潭。
“她倒是会找由头”苏璃秀眉微挑,随手将信件搁置在一旁。“如今她是去找……”
话未说完,苏璃脸色微变,拿起帕子掩口剧烈咳嗽,似乎连肺都要咳出来,昔日鲜艳的容颜苍白羸弱,单薄的身形因咳嗽而颤抖。
“咳咳咳咳——!”
“主子”青朔瞳仁一缩,余光瞥到苏璃手中雪白的锦帕,脸色阴沉。
“朝中安排的如何?”苏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