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陈北雁的牵挂，不知道陈北雁的心声，自然也就不会明白，来自陈北雁心底最深处的呼吸。
“话说到这里……”
陈北雁问道：“我能不能知道一下，大师那么希望我留下，又是需要我做点什么？”
麻烦永远守在眼前，解决麻烦的关键，其实就是了解这个麻烦的前因后果，然后将这个麻烦彻底消灭。
一昧的闪躲活着逃避，只会让麻烦如影随形。
所以陈北雁希望了解一切，了解竺法兰的想法。
“我佛开创世界，需要的不单单是力量，更需要生机。”
竺法兰坦白说道：“而所谓生机，是构成一个世界的根本。就如生命所需要的一切元素，都是生机的一个部分。没有生机，一个世界就是死寂的，终究不能让人正常生活。”
陈北雁问：“就像是已经死去的地球？”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
竺法兰沉声说道：“无数年来，我试验了无数种方法，想要找寻到生机的秘密，然而哪怕是我自己消耗掉大半力量，也不能凭空创造出生机。生机这种东西，就如天赐，似乎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制造出来的。然后，我忽然注意到了道宗的传说……”
那是开天辟地的传说。
传说的主角叫做盘古，传说之中，盘古在天气不曾开辟之前的混沌之中，酣睡了足足1 0年后才终于醒来，他凭借神力开天辟地。
他的左眼变成了太阳，右眼变成了月亮；头发和胡须变成了夜空的星星；身体变成了东、南、西、北四极和三山五岳；血液变成了江河；牙齿、骨骼和骨髓变成了地下矿藏；皮肤和汗毛变成了大地上的草木，就连汗水也变成了雨露。
按照传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盘古的身体演变而来……
“世间一切的缔造，总需要有一个真实的基础，而一种生机的降临，是不是总需要一些人的首先死亡？”
竺法兰说道：“所以，千百年来，我邀请了不少修行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请大家留下，助我重造大千世界。”
“在这项工作没有真正成功之前，我就在白马经殿之中做着这个试验，而试验最终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
竺法兰指指远近的山峦，说道：“你看这山，其实原本是没有的，包括你现在所看到的白马经殿，总的面积也只有一座寺庙大小。但现在呢……”
陈北雁的心有点凉，问道：“试验？”
“是的，就是试验。我说过了，我的试验成功了。”
竺法兰微笑着说道：“白马经殿之中的山峦，其实就是修行者的身体所化，他们固然不可能像是盘古大神一样，身化万物，但他们的一己牺牲，一样可以滋润一片土地。”
“每一个修行者按照我的方法牺牲掉之后，身体融入原来的白马经殿之中，白马经殿酒会向外扩张至少十里。”
竺法兰十分满足的说道：“这十里土地，我想就是修行者的身体和生前吸收的天之气孕育而出。现如今，你能看到的白马经殿绵延千里的面积，正是无数修行者的牺牲造就的。”
陈北雁的心彻底沉下去，他终于明白了竺法兰的真实目的。
“你需要我帮你，其实就是需要我……”
陈北雁使劲呼吸一口气，说道：“需要我牺牲我自己，来给你扩张十里土地？”
“不，施主过谦了……”
竺法兰摇头道：“试验证明，十里土地只是一个虚数，能够扩张出多大的面积，要看修行者的本体。施主你如果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相信白马经殿至少能够扩张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