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中原叹息一声:“想把事情塞到桌子地下的人太多,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大多数人的想法?”
“什么叫大多数人?”
陈北雁虚抬手臂,指指大厅之中的人:“这算不算大多数人?我们是不是问问他们意见?”
靳中原苦笑道:“胡闹了。”
“对,有些想法本来就是胡闹。”
陈北雁严肃的说道:“所以我希望有些想法只是想想,如果真有人愿意把这个胡闹的想法闹出来,闹成现实,那我不介意把他们的想法怎么想的怎么忘记。”
靳中原沉默半晌,很小意的瞅了瞅陈北雁的脸色,凑上来,支支吾吾的问了一句:“陈老,没说什么?”
陈北雁笑了:“我外公嫉恶如仇。”
这是很含糊的回答,但靳中原自以为听懂了背后的暗示,忍不住在心里再一次叹息。
事实上,在这个事情上,陈老一直没什么态度,甚至于他和陈北雁提都没提过,倒是陈北雁从果邦刚回京华的时候,自己和陈老提了提,还是借着说了说叶左的果邦之行的契机提了提。
陈老的态度很简单,就说:“这些孩子胡闹的过了。”
这还是陈老的原话,而这个话透露出来的态度,其实比陈北雁的话更明朗。
当然,这种明朗的含义,只有陈北雁自己明白。
定性为胡闹,无疑是说这个案子上面并不是不知道,而且可能比底下的人知道的更多,比如站在冯西媛背后的人是谁什么的。
但是胡闹的过了怎么办?总是要管一管的。
这个管谁来管?
陈北雁当时不想管,现在也不想管,说到底,果邦贩毒案这件事,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很粗略的经历,不是因为涉及到路小璐,涉及到叶左,陈北雁根本没心情插手。
陈北雁只是关心冯西媛的死活。
他不允许冯西媛继续活下去。
只要保证了这一点,其余的事情他真心不想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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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严竹的婚礼很温馨,也很顺利,在双方父母和各界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小两口被司仪指挥着拜了天地、交换了戒指,按照通俗的说法,成为被政府和民间都承认的小夫妻了。
喜宴红火,杯盘交错,满室生辉。
这是一件大喜事。
只是,在这件大喜事之中,在陈北雁被郭安之、石头他们推举成为公司代表,去给双方父母敬酒的时候,陈北雁发现了一些不好的迹象。
李沐羽的父亲母亲年岁都不大,年近六十岁的模样,一看就是农村人出身,不过这两位精神矍铄,尤其是李沐羽的父亲看着很精明,像是在村里很有见地的那种老人。
陈北雁给他敬酒,他酒到必干,很见豪爽。
但陈北雁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忽然感觉在他身上缠绕着一些晦暗的气息。
心念微动之间,借着再一次敬酒的机会,陈北雁很小意的和李父说了两句,提醒他:“女儿出嫁,是大喜事,但是好酒虽好,也要注意身体,身体好了,才能享受儿女的孝心啊!”
李父哈哈大笑,说:“领导讲话就是有水平,来来来,咱喝。”
陈北雁是看出来了,李父平素大概也有贪杯的习惯。
这个习惯不好。
陈北雁比较隐晦的提醒他一句,希望他能注意。
但是,陈北雁真心没想到,这一次提醒之后,还不到四十八个小时的时间,李父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