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那句圣旨到的呼声,一干民众和衙役莫名其妙,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圣旨?江家众人则满心期盼,江志轩此时正在宫中呢,指不定这圣旨就是江志轩给求回来的!而吴思远心中则狂跳着,暗叫糟糕,事情恐怕要黄!
传旨太监骑的乃是宫中御马,脚力异常矫健。不过他的骑术着实不怎么地,眼见前面的官道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顿时紧张不已,扯开喉咙喊道:
“前面的人让开,撞坏了咱家可不负责!”
这些民众和衙役哪里还用得着他喊,在他还离着十多丈远的时候。便纷纷闪到两边了,任由他风驰电辙般的冲了过去。所有人还没来得及站回去,却听见那马蹄声又传回来了。不过这次已经放慢了速度,不像方才那般疾驰。马背上的太监抬头看了看爱小农场的牌匾,随即指了一个民众:
“喂,咱家问你,这里可是爱小农场?”
那民众也不答话,就这样点了点头。那太监又接着问道:
“那这里的主人,可是江解元公的夫人萧氏?”
见那民众再次点点头,传旨太监笑了,也不下马:
“太好了,你!就你!”他用马鞭指着那个民众:“你现在就去帮咱家将解元夫人叫出来,就说圣旨到了,请她出来听旨!”
小小按捺住心中期盼和忐忑,分开身后的人群,缓缓走到那太监的马前盈盈一拜:
“民妇萧氏接旨!”,说着缓缓跪了下去,虽然那青石板已经被太阳炙烤得火热,却只能强忍着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否则那便是对皇帝的大不敬。
传旨太监瞧着眼前这个温婉娇柔的秀丽女子,在心中把玉树临风,温润如玉的解元公和眼前这女子拼到一起,不由颔首赞道:还真是郎才女貌啊……虽然解元公是个瘸子……
见他下得马来,从怀中掏出圣旨,围观的民众,县衙的衙役,小吏,主簿,还有……华阴县县令吴思远吴大人,全都稀里哗啦跪了下来。那滚烫的青石板烙得吴思远咬牙切齿,差点叫出声来。夏天本就穿得单薄,他又从小锦衣玉食惯了,何曾遭过这样的罪。另外一边的李钦也同样如此,龇牙咧嘴大口的吸着凉气,好不容才忍住了……
“圣旨:
今有京兆府华阴县解元江志轩之妻萧氏:勤于农桑,造福乡里;山崩于前,救治灾民;仁者之心,传扬四海。国之根本即劝课农桑;朕闻之甚慰,特赐江家院后良田四顷,以兹嘉勉。
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干民众山呼海啸,差点没把两个人给震晕过去。
一个是小小,她原本已经紧张不已。没想到情势逆转,皇上一道圣旨下来,不但保住了农场,江家还多出来两百多亩地;
另一个便是我们的吴大人,此时他心中,那叫一个愁肠百结。为了这农场,他吴家前前后后可是花掉了近四千两银子。最后机关算尽,却被一道圣旨打回原形,什么都没有得到!如果让爱财如命的吴老员外得知,不知会不会当场就两腿一瞪,魂归地府了。
那太监宣完圣旨,却不叫众人起来,而是询问道:
“华阴县县令可在?”
吴思远的心脏再次被揪紧了:还有我什么事?当下不敢怠慢,就这样爬过去:
“下官在!”
“圣上口谕:着华阴县令予以配合,协助丈量土地,颁发永业田地契,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吴思远欲哭无泪:好么,农场得不到,还得义务劳动,帮人家丈量土地,心中那个眼泪啊,哗啦啦的……
那传旨太监倨傲的看着他叩头领旨谢恩之后,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过面来,换上一副微笑的脸孔:
“江夫人,陛下说了:朕甚喜江郎之才,意将其留在宫中一些时日。望江夫人好生操持家中事务便是,勿要让解元公担心!”
小小心中又是一阵感激,这是皇帝在向打着江家主意的人,展示他对江家莫大的恩宠啊!于是连声应道:“民女遵旨!”
传旨太监满意的点点头,又对吴思远说道:
“请……呃,敢问这位县尊大人姓甚名谁?”,吴思远赶紧答道:“下官吴思远!”
“哦,请吴县令这就安排人手开始丈量吧!早些理出个结果,咱家也好向陛下禀报!”
吴思远一阵无语,这江志轩何德何能?他不过是一个举人而已,就算是解元,可还是个举人,为何让皇帝对他如此照顾?心中一阵自哀自怜:遥想思远当年,还是两榜进士出身呢,为何皇上对我却从来都不屑一顾?当下却也不敢怠慢,顾不得那些看猴似的民众,连忙招呼还在发懵的县衙小吏,去帮江家丈量田地。
围观的民众一阵欢呼,小小和江家众人这次当然也不会再阻拦,甚至李钦还在旁边人模狗样的当起了监工,嘴里念念有词:“快点快点,磨磨蹭蹭的,像什么话?”吴思远闻言,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那传旨太监就在旁边盯着呢,此时谁敢造次?
小小见状连忙喝止了他,这吴思远无论如何,还是这华阴县的老大。今日有钦差在此,他不敢怎么样。可是难保日后出阴招使绊子,还是不要做得太过火了。
十来个县衙小吏拿着竹竿,带着桩子,顶着烈日,跨进了杂草丛生的那一大片空地。小小突然想起来,农场里曾经闹过毒蛇,虽然那一窝已经给除掉了,但是难保其他地方没有,于是赶紧叫住了他们。这让吴思远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