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得很快,这次没有绕大半个江城,倒是来到了医院。
“文小姐,请。”许泽的语气生硬得,似乎完全不认识我。
我多少能嗅出点不异常来。况且,这家医院,我还真的来过。为什么会来这里,我心里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又是这里?陆建邦临死前,我见他的地方。
这真的不是什么好的征兆。我唯一想到的是,沈君全是不是出事了。
等我被许泽带到某一层,看到整层楼被几步一个黑衣保镖守着时,我知道,我的预感又一次正确。
只是,沈君全出事,为什么要在这里?这分明是凌家的所属,凌雪的所属。
多半又与凌雪有关系。
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也罢,她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多这一次,不多,少这一次,不少。反正,我与沈轶南,注定没有结局,她想耍什么手段,尽管耍好了。
我见到沈轶南时,他身旁恰巧站着凌雪。要说他们有多过火的行为举止,却也没有,但凌雪站在他身旁,我头一次觉得,嗯,着实般配。
有这么一朵解语花在身旁,沈轶南不是早就应该心有所属吗,怎么还会看上别的女人。
我讥讽地撇唇,无所谓了。
“阿南,她来了。”凌雪迅速瞥我一眼,收回眼神。
也就是这一眼,给我释放了一个信号,这个女人的肮脏手段,又来了。但这次,又很不一样,因为她连跟我对视都没有,不是心虚,而是,懂得伪装了。
“我先去看舅舅。”
这称呼,摆明了是一家人。
但沈轶南似乎还没昏头,“你先回去,我舅的事晚点再说。”
“嗯,好。”凌雪顺从得不像话,看起来,挺像是知道这节骨眼不要闹,很乖很自觉。
她慢慢地离开,当真是一个眼神都不再往我这边递,连余光都没有。
等凌雪一走,沈轶南对许泽使个眼色,许泽把离得最近的几个保镖也带走了。
可即便是这样,我与沈轶南之间的气氛,仍是僵得不行,低气压笼罩,我感到很不舒服,很不自在。
沈轶南朝我走近两步,望我的眼神如一束穿透力强劲的光,似要把我从里到外看穿。
“你动手推了他?”
我差点还以为,他要问的话是,“在沈园发生了什么,你们和他说了什么。”如果他真的这样问,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刚才居然一直在担心,他如果知道了他父母亲的死的真相,会怎么办。
可他现在一句话,就让我的那些担心,消失得无影无踪。什么怎么办,我真是想太多了。这不还有凌雪么,我管那么多做什么。
何况,人家还怀疑,我对沈君全动手了。
我突然就反应过来,要不怎么沈君全会在这个地方呢,不正因为凌雪!凌雪还能不抓紧这个机会?难怪刚才一直不敢看我,是怕我揭穿她的谎言呢。
“你的解释呢?“
沈轶南的声音很轻,轻到我如果一不留神,就会听不见他问什么。
我突然觉得特别没意思。
“没有解释。你信我的话,解不解释都一样。你不信的话,再多的解释也是枉然。不如,你把当时的情况告诉我,好让我心里也有个底,知道我凭什么要被你带到这里。”
我双手抱胸,挨着墙而立。不知是在哪儿看过的心理学,其实我眼下这个动作,是下意识的,对沈轶南的排斥,就是无形中,立起一道墙,做了一道防护的意思。
看吧,我原来多一秒都跟他待不下去。
“再晚一秒被发现,他会心肌梗塞而死。虽然抢救过来,但他人还在昏迷中,情况很不好,他不愿意醒。“
沈轶南满脸疲色,眼底下是乌青,嘴唇干得没有一点血色。
人仰马翻,足以形容眼前的情形。
陆家那边又何尝不是。沈君全让人封锁了医院,陆怀年还不知道怎么样。这件事,沈轶南应该不清楚。
沈君全更绝,几十年的真相一朝被拆穿,他竟然就不愿意醒了,逃避现实,逃避沈轶南。
“你没碰过他?还是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不得不承认,虽然沈轶南问的话,在我听来特别让人死心,可其实他的语气一直是压抑而克制的,怀疑,却也只是怀疑,没有一口咬定是我害了沈君全。
“你看过监控吧,当时不止我在场,还有陆怀年他母亲,一共三个人。沈园外面有多少保镖,不用我说。谁对谁动手,猜也猜得出来。而且,那个地方是沈园,我想放肆,也没有资本。“
这已经是我能说的,最合情合理的解释。我不需要他相信,他信不信都无所谓,我头疼的是,那些真相,要不要告诉他。
“我也很怀疑。但是文樱,你是刘然这件事,让我没办法完全去相信,你会向着沈家。特别是,那个女人也在场。“
“可沈君全像疯子一样,对她施暴。沈轶南,有很多事,如果说,有很多事情不是你一直认为的那样,甚至连沈君全告诉你的话,都是骗你的,你会怎么做?“
沈轶南看我的眼神,很陌生,很冰凉。我想这就是他要给我的答案。沈君全之于他,已经不止是他舅舅这么简单,甚至相当于父亲的角色,给他最好的,带他攀上事业顶峰,活得像个强者。
可是沈君全本身就是扭曲的,他灌输给沈轶南的仇恨,全都是他自己臆想的,全都是他的嫉妒。他固然爱沈轶南,因为沈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