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没有希望,而是我们太有希望,因为我们还活着,活着才是最大的希望。”黎清对云及道。
“娘亲~”
云及抱着黎清,他心里害怕极了。村子里的小胖死了,莲姨才出生三个月的宝宝死了,还有二大奶奶也死了。他们都是遇水着凉,而后风寒,再加上伤口未愈合病死的。娘亲的药也没能救回他们,云及心里很难过。
“云及你要坚强,你不要忘了,你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子,是我们整个家的顶梁柱,你是我和奶奶的希望。”
黎清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她原本不想说的,可是云及这一次真的吓到了。
她是一个妇人,姜氏也是。若放在平日,姜氏撒泼,自然是无人敢欺的。但是一旦触及到了人底线之下的本质,姜氏的那点战斗力还不够人家嚼的。
所以自己必须要显现出独当一面的能力,至少在人性之下,能够有自保的能力,还有保护人的能力。
十里塘的大部分人都是极幸运的,但不代表十里塘之外的人是幸运的。十里塘的人要面对的并不是内部的矛盾不可调和,而是外部的敌人。
等洪水退去,整个锦州都会乱糟糟的,原先所建立的秩序混乱。这时候反派因素最容易煽动,暴民突起。
卖儿卖女的,趁机拐卖的,拦路抢劫的……自己生活的很富足,并不代表别人就能吃得起饭,无论在哪一个世界,贫富差距始终是两个极端。朝廷所维持的,只不过是表面的安宁。他们只需要看到百姓听话便可以了。
黎清不敢再想像下去,古代没有想象的那般安全。
这么多天,一直被困在山上,消息闭塞,也不知朝廷有没有做出相应的对策。
听村长说,锦州距离上京走水路按平常的速度也需要半多个月。若是因为情况危急,而加快速度,至少也要十天。
当他们准备好,调动物资过来的时候,恐怕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从暴雨那一日开始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月。前两天这雨才彻底停了,还阴了一天,今日老天爷才露出久违的阳光。
最开始大家都还有米吃,渐渐的粮食吃完了,便开始啃树皮,吃野菜,甚至没有成熟的小浆果,土里面植物的根茎。
这周围的野菜连根都快被掏光了。
黎清一直没有和村里的大部队在一起,不只是他们一家,还有其他人。因为没有粮食了才逐渐逐渐的散开,形成自己的小团体。
好在山足够大,物产也足够丰饶,纵然是干旱了几个月,也没有消灭干净山上的食物。
所谓雁过拔毛,一毛不留。当然这山上可不止十里塘一个村子,还有山后头的大叶柏村,以及隔壁横州的一些村庄。
平时几个村子也打不到一个罩面,因为姜家的族人大部分都在大叶柏,大叶柏宗祠派了些人来找过姜奎,问了问是否安好。
得到了平安的消息,他们便回去了。
再过几天,地面应该就会露出来了。推测高处的田里的稻子应当还能够再长一长,但是桑田和低矮的田地却是没有救了。
除此之外粮店的粮价肯定会暴涨,药材会供不应求,布料家具等也会有钱也买不到。
黎清将目光投向了山上的树木,这片山林应当是属于县府的,没有人买卖占领,那么上面的树也是可以砍的。
想来这山上的树也会遭到一次大清洗。
这晚,王家小孩居然发起了高热,这可打的王氏她们措手不及。
黎清平日里会熬一些药,预防风寒等,这孩子也是喝过的。没想到是算不如天算,不过是湿布擦了个身体,竟然病了。
王洪氏抱着娃娃哭哭啼啼的,王氏则起身手忙脚乱的熬着药。就连姜氏也去点燃了艾蒿,烟熏四周。
黎清守着云及睡觉,尽量让云及和病人隔开,害怕传了病气。
上次在书铺里买的两本草药图,黎清带着云及慢慢的啃,啃得差不多了。
至于书的来源,黎清只当讲这书是放在自己的嫁妆匣子里的,从来没有拿出来过。嫁妆匣子是姜家人不会去碰的,里面有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雨停之后,黎清带着云及开始漫山遍野的寻找草药,找着图像去找,当然很多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采的草药是正确的,黑白的图与实际上还是有所区别。不过一些寻常的治疗什么伤寒、高热的草药是可以确定了。所以王氏才能有药材可以熬制。
翌日,王家孩子的高热才有所减退。这还多亏了黎清藏起来那壶酒。
这孩子生下来年岁太小,害怕不好养活,还没有给取大名儿,只取了个小名儿叫小栓子。王家也是怕了,之前礼越就远离他们而去,至今杳无音信。
王洪氏这半个月提起他来还很庆幸,要是留在这里,恐怕是要吃很多苦头,还不如在外面,至少不会连吃的都没有。
在洪水还没有涨到姜家后山的窖洞的时候,黎清带着王家两个劳动力将自家窖洞里的土豆和其他能吃能用的东西都搬到了山上。
这场洪水来得太快,王家又住在地势比较低洼的地方,一下子就被淹没了。除了人、贵重物品和少量粮食,其他的东西统统都没能够被抢救。
姜奎来找她商量过,留下一部分土豆作为洪水退了之后的种子,然后发给村子里的人种植,而村子里的人会帮她免费建造房屋。一方面是这种子的功劳,另一方面则是感谢黎清的救命之恩。
黎清至少是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