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妤身穿火红色舞衣,款款地走向月神广场,风姿宛若天人,手腕脚踝上的银铃叮叮作响,水袖轻拂,步步生莲。众人屏住呼吸,四周静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微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吹乱了她的满头青丝。

她静静站立在那里的时候,说不出的优雅娴静,就像朝阳下一朵耀眼的红莲,遗世而独立。然而她热烈舞动的时候,就像深林中一只旋舞的孔雀,万千风华集于一身,让人挪不开眼睛。没有配乐,因为铃音已像狂风骤雨一般席卷了人们的心海,宛如仙音魔咒,让人沉迷。

珠缨炫转星宿摇,花斗薮龙蛇动!

腰间的褶裙随着她的飞速旋转,渐次绽放,成片的血色曼珠沙华也在随风飘荡,仿佛下一刻就要飞离裙裾的桎梏,但又不得不围绕着她。她用她大张大合的舞步,伴着繁响的铃声,旋风般疾转,落英般飘零,舞不尽人世繁华,舞不尽世事沧桑,舞不尽倾城风骨。

铃音里,她像一朵妖冶的曼珠沙华,开在忘川的河岸,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宁央锦眼里满是欣赏,宁瑶则是脸色煞白,可眼里流露出的一丝狠厉和算计无人知晓。

这一舞,从此名为“云铃舞”,华音大陆无人敢跳,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如她一般,风华绝代。

繁琐的仪式一直持续到日薄西山,宫宴过后,月光洒满大地,西山行宫灯火通明,直到午夜。

午夜一到,女皇下令吹灭行宫所有的灯光,五位公主手牵手站在广场中心,身穿古怪服装的九位巫觋围绕她们手舞足蹈起来,这就是选嫡仪式。三个皇子坐在远处观看,宁没有看任何一个人,他的眼里,只有他的姐姐宁妤,虽然她们也算是,可是他只想承认她,只有她,才配得上这苍云国女皇之位。

不一会儿,五位公主身上出现了星星点点的荧光,荧光向她们各自的头顶聚集,形成形状不一的月亮。宁箐宁漪是新月,宁瑶是上弦月,宁歆是下弦月,而宁妤,竟是满月!从新月,弦月到满月,依次是继承皇位的等级低,中,高。弦月中以上弦月为佳,所以,苍云国第五十九代女皇就是——宁妤!

然而,与此同时,西山脚下茂密的山林里,有大队人马悄然无声的潜伏着,蓄势待发,犹如蛰伏的毒兽。

黑衣男子凛然而立,犹如出鞘利剑般锋芒毕露,他戴着银色面具,线条完美的下巴以及深邃如墨的眼眸会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但多看一眼就会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看着山顶绽放的信号弹,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他抬起手,向下一挥,林中藏匿的黑衣人迅速向山上攻去,一路势如破竹,直取月神广场。

这简直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西山行宫的护卫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接连死去,而苍云国的女皇,皇子皇女,巫师大臣们,正在举行隆重的授冕仪式,待宁央锦百年之后,宁妤可凭象征王位的凤凰步摇承玺即位。

宁妤接过精致的凤凰步摇,宁瑶却站了出来,她旁若无人地笑了起来,笑得诡魅,声音却有一丝颤抖:“母皇,你真的要把皇位传给宁妤?”

宁年纪小,容易冲动,忍不住站出来说:“我姐姐成为月主(太子)是月神认可的!她就是最合适的!”

宁央锦眉头一皱:“放肆!你想如何?”

“没想如何,我就是想让妹妹把皇位让出来,而且,母皇也可以颐养天年去了。”宁瑶突然神色一变,做出一副云淡风轻、智珠在握的样子,神色冷漠而锐利。

“三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逼宫吗?造反可是死罪。”宁妤有些惊讶,想了想又觉得正常,她这个三姐,野心很大,从小就脾气暴躁,生人勿近,一副木鱼脸,姐妹们都有点儿怕她。

“我不怕死,倒是你们该担心自己的死活了。”宁瑶玉手轻拍,清脆的巴掌声在黑夜里格外的清晰,黑衣银面的男子从远处楼阁上飞身而降,衣袂翻飞,唇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讥笑,目光如炬。

他俯身一躬,“冒昧前来,打扰了!”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磁性,像是从九天之外传来,隔着厚重的云层。

“你是何人?”宁央锦怒喝,“侍卫长何在?”

“不用喊了,他们都死了。”宁瑶冷笑一声,“交出来吧!”她指的是凤凰步摇和玉玺。

“孽障!你这是引狼入室啊!”宁央锦知道这些黑衣人不是苍云的人,若是苍云国的人,她不可能一点儿都没察觉到。

“别废话了,”宁瑶笑得几近狰狞,但她的眼角竟有点点莹光,“这是你们欠我的!”

宁妤一直盯着银面男子,只觉得对他有点儿熟悉,但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他。

忽然,除了宁央锦和宁妤,其他人都昏倒在地,宁伏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宁瑶。宁瑶注意到他,想起平时宁央锦对他也是百般疼爱,一巴掌甩过去,他的脸立刻红肿一片。

那银面男子长袖一挥,剑光乍泻,宁央锦挺身而出,挡在宁妤面前受了这一击,闷哼一声,回头对宁妤说:“裳儿,快去凌云塔,开启护塔阵法!”

“可是儿他……”

“他……”宁央锦眼神暗了暗,随即坚定起来,“他没有继位资格,不会有事的,宁瑶的目的是你我,不是他,只要我们活着,他就一定会没事的。你快走!”

宁妤被宁央锦狠狠地推了一把,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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