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色顿时铁青一片,就连一旁的安若目光都冷了几分,对于这一事情,都感愤慨。
老板娘不觉,回头拿过一盒圆形五彩斑斓的泡泡糖,自顾自的笑着说道:“这丫头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就嘴馋这个,想买又没有钱,于是不上学放假那会,她就会采来一些有用的中药材,到我这里换糖吃。”
“记得那个时候她也才比这个桌子高上一头,”她比了比桌子,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大概也是这么热的天,下午的,为了换个糖吃,漫山遍野的跑,结果晒的跟碳似的。”
“哈……好在后来这丫头变白了,长的也好看,要是还像小时候那样,这丫头多半会怨恨死我。”
“不会的,她人很好,怎么可能会怨恨你,想想以前那个时候,都会笑出声吧!”这话是屈谨言说的,不假,如果是玫瑰,以她的性格,应该便是这样了。
闻言,老板娘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意,“是啊,这个村子当时有几十个小孩,我最喜欢的就是李丫头了还好,懂事、孝顺人。”
“只是……唉……”老板娘发出来了一声长叹,似有惋惜。
踌躇了会,她这才接着道:“那年,应该是三四年前吧,她自从被家里人让其跟着村里那些野丫头去了大城市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虽说村里人表面上不说,其实大家都知道的,那些野丫头在外面做什么的,也多少能猜到,李丫头跟着她们,估计也没走正路吧。”
“这几年,特别是近一两年,随着李丫头外出到大城市里,老李家明显有了改善。盖了两三层楼的大房子不说,下面两个儿子也有了礼金,都娶上了媳妇,大家不是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都是因为李丫头的缘故吧。
大城市里的钱虽比家里好挣,但同样花销也多,短短几年不到能赚这么多的,大伙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只是可惜了李丫头,生的好看,大可以选一个好人家,甚至说可以嫁到城里面去,却走了歪路,作践自己,估计以后也不好嫁了吧。
这些年一直有家不能回,多半也是因为这一点吧,怕被人说闲话,或问起来了,确实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看的出来,小卖部的老板娘还是挺喜欢玫瑰的,话里行间都有对其的赞赏和惋惜,不然换做别人,闲言闲语的估计已经说的什么都不是了吧。
之后,就玫瑰,小卖部老板娘跟屈谨言和安若说了很多,两人大多都在听,安安静静的沉心聆听着,没了之前找不到地方的那种急迫感。
乡下吃饭还是比较早的,五点多钟,随着村里头一阵鞭炮声响起,顿时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停下手中的活,三三两两的向鞭炮声而去。
打牌的人一走,老板娘便也关了小卖部,按照之前说的,带着屈谨言和安若,向着村里走去。
夕阳斜晖,静谧的小山村蒙上了一片金黄,偶有三两蝉鸣不知在何处打破了这份沉静,倒也不感烦躁,反而还有些温馨。
一路走去,房屋大抵都坐落在马路边,大多数都是平房,也有几处两层高楼,面上贴了瓷砖,一看就要好上许多,这样的房子不多,也就几户人家。
其中,已经竣工且入住的李家一户,自也是其中之一。只见高达三层楼跟别墅一般无二的房屋相比于其他人家,要多气派就有多气派,倍儿有面子,也难怪李家两兄弟近来都结了婚,有这么一栋房子,媒婆都得把门槛给踏平咯。
远远的,屈谨言就看见了在那屋前,支起了大棚,已经聚集了一众乡亲,大棚下摆了很多桌子,乡里乡亲已经落座。在众人中间李家兄弟和李父与乡亲们笑脸相迎,同时也明显看的出来有些自得。
见状,原本跟在小卖部老板娘身后的屈谨言,不知怎的突然停止了步伐,面目平静如一潭死水。特别是手上捧着的骨灰盒,此刻异常沉重。
“算了,我还是不去了。”他说了这么一句。
小卖部老板娘回头,“你不是有礼物要送给李家吗?”
“有一封信要转交,看来要麻烦您了。”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古怪盒子,“至于礼物,就当我没说过吧,因为他们没资格拥有!”
余晖下,老板娘怔怔的站在那,木讷的拿着屈谨言递给她的信,直到那有些古怪的一男一女消失在视线中,她这才摇了摇头:“李丫头,你什么时候才舍得回来啊?放心吧,姨我不会多嘴的……不论怎么样,你都是姨的李丫头……”
村的后头,有着一处自然湖泊,很大,水面清澈见底,是极深的,早年据说淹死过人,这处极少有人来,很是幽静。
临近九月,湖泊边的枫叶已经红了大半,不知是谁衬托了谁,水中倒映出这美丽的一幕,似是天地一色,水中有枫叶景色,水上还有枫叶景色,如一副唯美的花卷,美不胜收。
风一吹,红色枫叶荡漾在湖面,如一叶扁舟,缓缓漂浮着。远处,山林中,传来几声黄鹂声,清脆悦耳,更添了几分空灵,使人沉浸在这如梦如幻的境地里。
高处,正有一男一女静静观望着这一切,只叫人赏心悦目。
“不将她送回家吗?”
“她还有家吗?”
一句反问,安若哑口无言。
其实屈谨言最初的想法便是如安若说的那样,将她送回家。甚至冲动之余也有想过,当着玫瑰的面严厉的谴责一番这家人,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对自己的行为而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