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瞪了眼祝镕,又回眸瞪着平理:“对,你们都当我是傻子耍,看我被蒙在鼓里好玩儿,这世上就你们聪明,就你们了不得。”
“娘……”
“婶婶!”
三夫人斩钉截铁地说:“祝平理,你给我死了这条心,那丫头我不中意,我不中意的姑娘你休想往家里娶。你要跟我闹,跟我寻死觅活怎么都成,可这件事想叫我点头,除非我死了你们摁着我的脑袋。”
平理虽淘气性子急,但从不忤逆爹娘,更不会对他们大呼小叫,此刻面对母亲的威胁,纵然又气又害怕,双手禁不住颤抖,他依然只说了句:“娘,您别着急,您听我解释。”
三夫人怒道:“你还当我是娘,就和秦家的丫头断了往来,等我给你找好人家的姑娘。”
平理苦笑:“娘,我看得上,也要人家看得上我才行,我们已经绝交,您放心。”
三夫人愣住:“绝交?”
平理说:“由始至终是我一厢情愿,您不喜欢秦影,也别把人家想得太坏,姑娘一而再地被我骚扰,如今书也念不成,实在可怜。娘,我不娶她,往后再无瓜葛,您别生气。”
祝镕神情凝重地看着弟弟,每一个字都听得他心疼,怎么听着,平理根本没放下,这小子显然是动了真心。
“天热,您别急出病来。”平理说着,命丫鬟来搀扶夫人,吩咐道,“赶紧上茶,要温的,别叫我娘贪凉。”
三夫人怔怔的,被丫鬟们搀扶去,忍不住回眸又看了眼儿子,红唇微微一动,却不知说什么好。
“哥,我没事,您回韵之家过节去吧。”平理淡淡地对兄长说,“我娘这边您不必担心,我能哄她高兴,秦影的事到此结束了,您别为我担心。”
祝镕说:“要帮什么忙的话,随时来找哥。”
平理笑道:“没什么忙,我不想再打扰人家姑娘。”
祝镕却叫弟弟站下,说道:“我不插手你的事,但你至少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你说了什么?”
平理叹了声,将他们的对话复述了一遍,苦笑道:“哥,我有自知之明,就这样吧。”
祝镕已是哭笑不得,这傻小子把自己往死胡同里带,那么好一个表白机会,让他活生生把话给说死了。
但他没有在弟弟面前点明,眼下平理已经很难过,又加上三婶婶的阻挠,母子俩都需要冷静冷静。
那之后返回韵之家,也只略提了两句,直到夜里散了回家来,夫妻俩才在屋子里关起门细细地说。
扶意听来,满眼无奈的笑:“平理傻乎乎的要急死我了,怎么好逼着人家姑娘向他表白呢。”
祝镕说:“他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多叫人尴尬的话,倒是很明白,秦影留下香囊是要向他传递什么,那他自己呢?说什么,你怎么想的,我就怎么想的,当人家姑娘的脸皮,跟他似的比城墙还厚?”
扶意嗔道:“哪有这样做哥哥,还不快给弟弟出主意。”
祝镕摇头:“感情非得自己闹明白了才行,你看开疆和长公主,谁劝都不管用,他们自己才好了的,平理这儿,咱们最多暗地里为他们安排些见面的机会。”
扶意赞同这话,更何况,他们很快就要走了,后日送开疆和长公主离京,他们再收拾两天也要出发,平理的事儿帮不上太多的忙。
“转眼就是一年,去年端午节,实在惊心动魄,如今四皇子的小皇孙,也满周岁了。”扶意脱下外衣,走到镜前摘下发饰,念叨着,“说来,我和长公主长大后重逢也整整一年,那时候……”
祝镕本含笑听着妻子说话,却见她突然变了脸色,眼眸轻轻晃动似在计算什么,眉宇间亦透着紧张,他走近几步问:“怎么了?”
扶意说:“镕哥哥,我的月信迟了好几天。”
祝镕也紧张起来:“这是什么意思,怀孕了吗?”
扶意摇头:“但小产后才恢复没多久,郎中之前说,下回的日子未必准。”
祝镕轻声道:“扶意,我很小心的。”
扶意赧然点头:“我当然知道。”
祝镕很不放心:“找郎中来看一眼,万一真有了,可不敢长途跋涉。”
扶意苦笑:“我这回家的路,怎么一波三折。镕哥哥,先别急,咱们之前那回,往后算算日子,就算真有了,这会儿也瞧不出来。”
祝镕问:“那怎么办?”
扶意算了算,说道:“不如,咱们定在五月十五离京,到五月十五若还没有喜脉,那就没事了。”
祝镕紧张地答应:“好,明日我进宫请旨,就定在五月十五动身。”
扶意笑道:“我们先别吓自己,万一真有了也是好事,我高兴还来不及,若没有,也不必难过,能继续自在逍遥,多好啊。镕哥哥……只要我们在一起,怎么都好。”
祝镕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我不怕,是心疼,下一次,我一要护着你。”
两人相依相偎,互相安抚慌张的心,渐渐都冷静下来,门外却传来争鸣说话的声音,急躁不已像是遇到了什么急事。
担心朝廷或家里出事,夫妻俩松开手,祝镕才往门前走,便听见香橼隔着门问:“小姐,奴婢能进来吗?”
祝镕亲自开门,问道:“怎么了?”
就见争鸣冲到门前,急得六神无主:“公子,翠珠不见了,她丢了……”
此刻西苑里,慧之亲手为母亲端来饭菜,摆在桌上,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父亲阻拦。
祝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