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晴微的院中载满了海棠,树上结满了厚实的海棠果,她喜欢这样早晚坐在海棠树下,一坐一整天,仿佛只有在这里,心中才能有片刻的安静,以及思考自己的人生。
时间一晃一月过去了,张晴微越发喜欢这样安宁的环境,听着微风吹叶子的簌簌发响,早起的鸟儿啾啾鸣叫。她似乎忘记了以前的一切,只是偶尔晃神间,才有几分的迟疑。
“姑娘,时间不早了,夫人还在等着呢!”摇香提醒,给张晴微披上件披风,夏日的清早,还是有点冷。
“走吧!”张晴微看了一眼院中的海棠树,随着侍女的指引,来到正院。
院中的张夫人早已坐在正堂,晚辈也已到齐,只等她一人。
张晴微优雅利落地向张夫人请了一安,众兄妹相互问候过后,起身出发去张夫人的母家,本地知府高家。
张晴微除了张晴馨这个妹妹外,还有一个嫡亲的大哥,剩下的几个兄妹皆是家里姨娘所出,张母是官家小姐,张家还要仰仗张母的娘家,家里的几位姨娘从进门开始就被禁告过,不允许与主母发生龌龊,违反者一律逐出家门,是以,张家后院还算和睦,几个兄妹相处融洽。
张夫人与张晴微和其三妹共坐一乘,其余三个姊妹坐一乘,二个兄弟骑着马护送。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向二里地远城东的方向出发。
张夫人只是一个庶女,与嫡兄关系不远不近,每次到高家,都是一家子嫡庶一起出动,来高府走个过场,认认高府的人,知道谁是谁就行了,说多了,高家的人还不怎么搭理你。她们一直是人暗地里取笑的对象。此次却有些不一样,嫡母派了身边的一等婆子,热情地招揽张夫人一行。一行人被安排在显眼的位置,张晴微几个小辈还被高母拉住手,说了一会儿话,才放她们回自己的位置上。
几个年轻的女孩子围着抱出来的婴孩嘀嘀咕咕,张晴微几人只是远远地看了几眼,便坐在张母身后。
张晴微暗中打量屋中之人,全是女客,说着些讨喜的吉详话。
“微儿,看什么呢?”虽被高家大嫂热情招待,但愿意搭理她们的人还是屈指可数。这屈指可数的几人还是专门用来挖苦她们,抬高自己身份的。张母与人不咸不淡说着话,边一直留意着大女儿的神情。今天是带她来散心的,可是看微儿的样子,还是不太开兴。
张晴微收回视线,抿着唇微笑着回:“没什么?”
张母不放心地追问:“微儿,有什么心事可一定要说出来,娘才好帮你分忧。”
“我知道了,娘。这里的茶水不错,娘尝尝。”张晴微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同其它姑娘一样,优雅地端起茶杯,小口地品了一口茶水。
花洛这副乖巧懂事的样子,倒叫张母更加担心。虽说大女儿近日也帮衬着自己,可是张母感觉,自己的女儿心不再这里,魂也被人勾去了。早知道,就不让她去踏青游玩了。也就遇不上那个勾走自己女儿魂的混蛋了。张母自己灌了一肚子苦水,无法同人诉说。只能端起茶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喝起茶水。
“哟,七妹妹,我说你家这大闺女,也该说亲了,怎么没见你动静?该不会是没人上门提亲吧?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正在说话的是张母的四姐,平素里一副刻薄的样子,捧着大嫂,踩着众姐妹,在自己家里耀武扬威,在外面四处巴结讨好比自己身份高的人,还把自己亲闺女送给丈夫的顶头上司作续弦,那上司的孙女与自己的女儿一般大,也不知这做母亲的是怎么想的。
张母也看不上这个四姐的做派,说别人无所谓,但说自己嫡亲的长女就不行。“不劳四姐操心,我这几个女儿,将来找个小门小派,能当家做主,安稳过日子就成。听说,大妹最近病了,四姐过去看了吗?”
大妹就是被张母四姐嫁过去上司家里的那一个女儿,那上司五六十了,最喜欢变着花样折磨十五六岁鲜嫩的少女,可怜的大妹才嫁过去一年,就被搓磨的不成样子,大病小病不断。张母上次看到她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这瘦得皮包骨样子,居然是那个往日里明媚娇俏的侄女。
“哼!妇人的病不都那样,在床上躺躺就好了。要我说,还是说说你家这几个,我有几个侄儿刚好到了说亲的年纪,他们不嫌弃你家商人的身份,只要人品过得去就行,嫁过去就能做正房。而且还都是书香门弟官家的儿媳,将来生了儿子,还能考个状元回来不是。七妹,你可不能犯轴,像你家的景林,读书可以,科考就不能,只能一辈子做个低贱的商人。可惜,我家女儿们都已经嫁出去了,还有几个年龄太小,不适合,不然,我才不会介绍给你们呢!”
张母的四姐不太愿意提起这个不太争气的女儿,一年下来,肚子里连个响声都没,连家里的管家大权都摸不着边,还得看儿媳的脸色过日子,真是浪费了她精挑细选的这个女婿。
按她的想法,女儿一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那几个继子继媳,还不是得孝敬她女儿这个母亲,谁也不敢忤逆。谁知道她这个女儿是个立不起来的,一过去就病歪歪的,什么也没捞着,她去看过几次,之后就撒手不管了。若是还能支撑个一两年,等着小五长大了,就代替她长姐的位子。张母的四姐的算盘拔得噼啪响,对不管是嫡亲的女儿,还是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女儿,都不怎么上心。
张母不想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