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夕阳映在七少爷身上,他是那般矜贵又狂放,俊美又肆意,强大又慵懒。如今他望着皇宫的方向,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小川儿站在他身后许久不曾出声,直到主子转身时他才问道:“主子要回那边去吗?”
七少爷点了下头:“回吧,她可好些了?”
小川儿叹了口气:“表面上很平静,怕是心里就不会太好。”
七少爷刚回到悦儿这处,却见葛林来报:“主子,四爷去了翊坤宫。回来时到了府上,说让主子闲时进宫一趟。”
七少爷没理睬这件事儿,而是问道:“买走玉坠的是凌绝吧?”
葛林点头应道:“正是他,这会儿已经回山西去了。”
七少爷本是坐在前院的书房里,却下意识的向后院方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谢晏之可有离京?”
“自那日凌绝带着谢晏之在茶楼里遇到主子后,他便被凌绝冷了下来,如今只是在晋王京中一处别院住着,并未做什么。”
七少爷思忖片刻道:“让他看到晋王是如何拉拢宁国公的,他就会死了那条心了,晋王府冷着他最好。不过……”七少爷轻笑一声,葛林便说道:“不过谢晏之再继续搅京城这趟混水,怕是要把谢家拉下水了。”
七少爷点了点头:“谢家不能被拉下水,这是沈相爷曾保过的,这些年沈大小姐在关中,没少受谢家照拂。谢家若是出了事,她会很难受。”
“那?”葛林看着七少爷,等他的吩咐。
“本少爷要见见他”
葛林领命而去,七少爷沐浴更衣后方才去后院看悦儿。
悦儿正在看帐册,见他进来连忙起身伺候茶水点心。七少爷拉她坐到身旁,便同她说了与镇国公府发生的这些事。
悦儿听着不免为他担心:“这样的人你做什么去得罪呀,他要存心找你的茬,往后你在这京城里可就不得清静了,还要时刻防备于他。”
看她这样紧张,他不由得就笑了:“你担心我?”
悦儿一愣,随即鼓着腮帮子有些生气:“还有心情玩笑,你是我主子,你若出了事,谁给我月钱,谁供我吃住。”
七少爷往悦儿身旁又挪了下,脸都快要贴到她脸上了,一本正经的问道:“只为这个?”
悦儿别过头去不看他:“不然呢?”
七少爷笑笑便也不再逗她,到真的认真的解释起事情的缘由来。
出于他的立场,他在这京城不能不得罪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镇国公,另一个便是宁国公。而这两个人便在这一日,被他都得罪了。
镇国公是背有靠山,播州领主有他的播州军。而宁国公,他虽不掌军权,也从不是个武将,且在朝中都不担要职,但是,他对于皇上来说,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从皇子到朝臣,几乎没几个人敢得罪宁国公的,也没有几个皇子不想着拉拢他的。
宁国公郑戎字文若,自当今皇上苏尚贤加入反军之时,他便与之交好。在苏尚贤自立门户之后,他便毅然投奔。
宁国公本是望门之后,对于初立门户的苏尚贤来说,能得到这样一个人的拥护,那可简直比得几大善于上阵的良将意义还要大许多。
宁国公此人颇有谋略,最关键的是知进退。他郑氏一族如今在朝最有实权的,也就是那个旁支,兵部郑侍郎了。
而这兵部侍郎的位子也是他官位做到了顶级了,宁国公绝不允许郑氏一族出高官。
要知道,开国功臣不剩几个了,特别是他这种连苏尚贤最穷困的时候,就结识了的人,就更是独剩他一个。
打下天下的秦家五虎,左相沈尘一个没剩,他郑氏一族还享着皇恩,这不能不说是宁国公的智慧。
而且宁国公现在还深受皇帝信重,皇子们无不想拉拢他,却又没谁能成功的。
这是七少爷同悦儿讲的,而他没说闹这一场的另一个目的,那就是德恒当里的那枚玉坠。七少爷想要撇开关系,又不能太生硬了,而就在这时杨世均送上门来。
你这头都送上来了,我不砍不是对不住你!于是,杨世均如今断了腿在镇国公府里养伤。满京城的都在传着,这七少爷如何胆大妄为,竟然镇国公府都拿他不得,宁国公都出面为他做人情。他却不领情,当着面就得罪了宁国公。
况且为的什么正事也好,偏生为了一个风尘女子争风吃醋,吃到这种程度,这七少爷不能说是京城头一份,得说是这天下独一份儿了。
这可是稳坐京城纨绔头把交椅,谁都抢不去了。
“你为何非要留在京城,离开这是非之地不好吗?”这是悦儿问他的。
七少爷笑了笑,那笑容里有许多无奈:“我离得开吗?我于京城,就似你当初于吴家,不过是个富贵的囚犯罢了。”
他不再作声,她却有些心疼。不住的就想安慰他,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我会做蟹粉狮子头呢。”她眨着水润的桃花眼同他说道。
他突然就笑了,笑的就像黑夜都散去了一般:“我会烧火。”
他牵起她的手,她想了想便没挣脱他,两人去了厨房。
悦儿洗了手,把厨娘拿来的肉放在砧板上,七少爷拿起菜刀上前道:“不就是剁成肉泥吗,这个我在行。”
“你还下过厨?”悦儿惊讶的问。
他挠了挠头:“没有,不过我上过战场。”
悦儿被噎了一下,胸口顿时有什么往上涌,就要呕出来一般。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