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对待这些杂碎,不需要跟他们讲道理,他们要是能听懂道理,也就不是杂碎了。”
长孙冲赶紧点头,连声称是,但心里却不禁疑惑,是不是杂碎,全是你说的,人家或许就不是杂碎,你非得叫人家杂碎,这又怎么说?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便不见了,毕竟是恩师,就算李牧说的是错的,做弟子的也只有听从的份儿,提出异议是万万不可能的。
就在长孙冲打算告辞的时候,二狗来了,看到长孙冲,二狗点了点头,他俩虽然认识,但不算太熟。但以二狗目前的身份,也不至于像是从前一样对长孙冲点头哈腰了。
“侯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消息通知了毕老三,毕老三回话说,保证不会误了侯爷的事,印务局上下加班加点,也会完成。”
“很好。”李牧又吩咐道:“替我去孔颖达府上跑一趟。”说着,他把一封信交给了二狗,二狗看到信上的火漆,明了信的重要性,十分郑重地收到了怀里,告退离开了。
李牧又看向长孙冲,道:“徒弟,做事情呢,应当是在夹缝之中,寻找机会。而且往往看似没有机会的事情,蕴含着机会,你得善于发现。回去做自己的事吧,为师这边,自有分寸。”
“徒弟明白了。”长孙冲说完,又有些欲言又止,李牧瞧了瞧他,道:“还有事?”
“嗯。”长孙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恩师,我的几个朋友这些日子来寻我,想、想在内务府谋一个差事,不知、不知恩师——”
李牧玩味地看着他,道:“长孙冲,你觉得我会答应么?”
“徒儿知错。”长孙冲赶紧跪下来,道:“徒儿并非是想答应他们进入内务府,徒儿只是想问恩师,能否准许让他们在大唐技校读书。”
“哦。”李牧明白了,他琢磨长孙冲也没这么大的胆子敢私自安排人,原来是想进大唐技校读书。如今大唐技校的学员名额可不好搞,尤其是在李牧答应了各门阀,让他们的子弟来读书之后,名额更是稀缺了。听说黑市上,一个名额已经叫价千贯了。
这倒是可以当成一个生意来做。
李牧想了想,道:“你是我的大徒弟,我也不能一点面子也不给。但如果只给你面子,也难免有失公允,让我真是难办。”
长孙冲汗如雨下,涩声道:“徒儿给师父添麻烦了,那……既然这样,只当徒儿没有说过好了。”
“这样吧,我便破个例,给予你们这一期毕业的前十名,每个人一人的举荐名额。每个人只有一个名额,你们自己看着办,但是学费是不能少的,照常教。”李牧伸手拉了长孙冲一把,道:“别动不动就跪,我虽然是你的师父,但也不兴这个。”
“徒儿多谢恩师。”
这个结果,虽然是给了长孙冲的面子,但长孙冲却更加觉得压力大。仅有一个举荐的名额,势必不能满足所有求告之人的需求,而且,这个人选还必须得慎重,不然别人举荐的都是人才,自己举荐的若是个废材,以后在恩师面前,在内务府中,还抬得起头么?
……
李牧的话,借锦衣卫之口传遍了长安城,很快,议论声就小了很多,大庭广众更是没有一个敢说李牧坏话的人,李牧的‘前科’太多了,谁也不敢保证他真的会不会这样做。而最令人无奈的是,他就是真的这样做了,好像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眼下的局面,李牧不找别人麻烦就是万幸,谁找他的麻烦,岂不是自己找不痛快么?
事情已成定局,该考试的还得考试,面对礼部的新制度,学子能做的只能是适应。但也有按照原来的制度准备了好几年,突然变故,实在是接受不了,打道回府的也有,但毕竟是少数,大部分的人还都在想办法。
新的制度下,规定了明经和进士两科都取得优异的成绩,才能够进入殿试。而根据考试的安排,明经在前,进士在后,换言之,如果明经这一关都过不了,进士考不考也没什么必要了。
而听小道消息,为了阻止李牧得到好成绩,今年的贴经试题,为历年难度之最。不仅限于‘大经’和‘小经’,而是通考,就是说,不在划定范围,只要是圣人之言,哪怕是只言片语,都可能列为考试题目。
这样一来,范围可就广了。就算把书背的滚瓜烂熟,但很有可能背的那个不考,没背的倒出题了,一下子寒窗苦读的事情,变成了一个碰运气的事情,除非真的有人能把圣人之言全都背下来,但这怎么可能呢?圣人说过的话,何止万言?
就在大家都是没头苍蝇的时候,长安城随处可见的读报人,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
就在今日,长安城的每个卖报人和读报人,手里忽然多出一本名为《孔府密卷》的书籍。这本书里头,满满的全都是各经义的详解,和自前隋以来,所有科举的应试题目。更难得的是,这本密卷之中,还包含了弘文馆,崇文馆所有大儒的喜好,比方说大儒孔颖达,他喜欢读什么书,喜欢谈论什么,甚至爱好、喜恶,都在其中。
早上的时候,被买报纸的学子发现,立刻就引爆了‘科举圈’,到了晌午,已经是一本难求。有人消息得到的晚,再想买,一本书已经炒到了一百贯。一百贯一本书,就算纸张值钱,这个价格也足够的令人咋舌了。
由于太贵,普通学子买不起,引发了不小的抗议。如今市面上的印刷品,全部出自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