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箭一前一后飞出,却几乎同时而至,一上一下分别去向花荣的右肩与下腹部。
他这是有意避开身上的护甲,一心要伤饶念头。
花荣左脚一蹬,战马立即向一旁跳开,射向右肩的羽箭贴着胳膊飞过,射向腹部的羽箭则贴着腰间飞过。
他并未立即还击,而是策马快速奔跑。耶律千斤见两箭都被躲过,又抽出三支箭,同时扣于弦上,发一声喊,铁胎弓立即弯如满月,右手一松,三支箭成一排飞向花荣,其中一箭飞向他的咽喉,另两支箭分别飞向他的双肩。
而三支箭刚离弦,他又飞速抽出三支箭,连环射出。后面这三支箭排成一线,也是直取花荣咽喉。
他们脖子上所戴的护喉项圈是牛皮所制,一般人射出的羽箭倒是能够防御,但这是两名顶尖高手所射出的利箭,想要完全防御,自然有些悬。
前面并列三箭有个名称,叫三分鼎立,后面连环三箭也有个名字,叫三星连珠。
这六支羽箭虽然有先后,但方位计算十分精准,且速度十分之快。所有将士再次发出惊呼之声,站在将台上的贺重宝的脸上甚至已经露出了一丝舒心的微笑。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就僵硬在了脸上。
花荣的坐骑一直在快速奔跑,六支羽箭飞来,他突然身子一翻,整个人突然藏身马腹之下,待六支羽箭全部落空,他又返身上了马背!
耶律千斤见花荣的骑术竟然如此精湛,不免微微一愣,但他见花荣翻上马背,趁他尚未坐稳,取出最后一支羽箭闪电般射出!
花荣上马时,右手已经多了三支羽箭,同时扣于弦上,见对方羽箭飞来,他右手一松,三支羽箭分明是同时射出,却分成先后排成一线,迎着耶律千斤射来的那支羽箭飞去。
这宛然也是一式三星连珠。
“叮”的一声轻响,耶律千斤射来的那支羽箭被花荣射出的羽箭迎面击中,同时坠落,而后面两支羽箭去势不衰,直飞耶律千斤咽喉!
耶律千斤体型肥胖,自然不能如花荣一般在马上动作自如。但他果真有些本事,右手铁胎弓挥动,拨飞一支箭,左手一伸,接住一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即扣弦反射而去。
花荣在心中喝了一声彩,待羽箭飞来他头一偏,竟生生将飞来的羽箭咬住,随即又自箭壶中取出两支羽箭连环射出。
耶律千斤想依样画葫芦,再次接箭反射,但就在他在接箭之时,花荣已经飞速取下嘴中之箭,扣弦发出。
弓弦一声响,后面这一箭竟后发先至,耶律千斤骤然一惊,想要闪避,但已经晚了。只听得他“啊哟”一声,仰头自大肚子蝈蝈马上摔了下来,重重的跌落尘埃,仰面八叉躺在地上以手掩面,痛声哀嚎。
全场将士一声欢呼,冉兴学、贺重宝则是大吃一惊,但相距太远看不真切,贺重宝纵身跳下将台,飞速向躺在地上的耶律千斤跑去。
高槛也吃了一惊,见耶律千斤坠马,赶紧起身,远远看去,也不知耶律千斤伤在了哪里。
花荣已经拍马来到将台前站定,卢俊义轻声问道:“花将军,可是将他杀了?”
花荣轻声道:“统制大人并不想杀他们,我自然不会给大人找麻烦。”
卢俊义这才松了一口气。在比试前,高槛已经和他们了,可以伤人,但不能伤性命。毕竟人家是辽国使节,就算要杀,也要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杀。
至于为什么签生死契约,就是为了让他们知道,非是我们杀不了他们,而是我们不想杀他们。只有这样,谈判才会更加顺利,这叫恩威并施。
贺重宝大步跑到耶律千斤面前,见他在翻滚哀嚎,左手紧紧捂住左眼,鲜血不停自手指间冒出。一支羽箭赫然竖立在他手指间,触目惊心。
他立即知道,花荣的最后一箭射瞎了耶律千斤的一只左眼。
他心中虽然惊惧,但悄然松了一口气。虽然耶律千斤只是耶律得重帐前大将,但毕竟是与自己一起前来蓟州谈判的,若是他在此丢了性命,自己回去只怕不好交代。如今虽然缈了一目,总算性命无忧,就算耶律得重要责怪,也不会太甚。
他上前奋力将耶律千斤扶起,向将台走去。高槛已经远远看到耶律千斤一直紧紧捂住左眼,且钉在眼中的羽箭随着他的走动而颤动,他只觉得心中发毛。
待贺重宝扶着耶律千斤走近,高槛道:“耶律将军受伤了,来人呐,快将耶律将军送去驿馆,让郎中好好治疗。”
他心中发毛,但又觉得扬眉吐气。花荣第一场败阵,差点伤在这胖子斧头下,现在好了,被花荣直接射瞎了一只眼睛,算是扯平了。
贺重宝不再客气,立即将耶律千斤交给两名蓟州军军士,让他们将耶律千斤扶去驿馆。
至此,呼延灼已经胜了两场,花荣一胜一负,蓟州军已经胜了三场,后面两场就算辽国的那位花模子规能胜,也只能算是扯平。
但下一场是卢俊义,那可是在梁山战力排第一的存在,花模子规怎么可能会胜?
高槛知道大局已定,但他还是返身看向浑身冷汗的冉兴学,问道:“冉司薄,还比吗?”
冉兴学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贺重宝已经上了将台,道:“还有两场,为什么不比?”
高槛淡然道:“贺将军既然不甘心就此认输,那便比吧。”
贺重宝哼了一声,往前几步,看向仿似有些畏惧的花模子规,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