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去就隐约听见那迎娅说话的声音,她平时说话的口音都是略带国语腔的港式粤语。如果不是很仔细的听,或者跟他相处了很长时间,一般分辨不出她没有在港停留很久。就连老头子背后都说,那迎娅有很强的语言天赋。
但是现在听到的是很轻柔的国语。算是国语吗?语调很轻柔,腔调非常宛转。听起来像是一首歌,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一张山水画,泼墨的那种,很神远的意境。标准的中华色彩。
“她在说什么?”听了半天,房励泓隐约听到几个出现频率很高的词语。比如婉儿。永瑜还有一个让人绝对崩溃的词:皇帝。她是不是真的出现了一时障碍,或者说是被人催眠了?
“不懂,但是房太断断续续说房励泓,也就是你的名字。所以我觉得请你进来,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安妮摊手,一脸无奈。还好临产指征不是很明显,如果很明显的话,不能等到出危险就要提前做剖宫产手术,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行,我知道了。”房励泓摆摆手,很明显那迎娅这个状态是可以吓到所有人的。下意识拽紧她的手,贴在她耳边:“想说什么,还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说出来。这个样子会吓到所有人,我知道你不想。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一样。”跟那迎娅一样,都变成了标准的国语,只是没有她说得好听而已。
“我一直在仰望着你,可是你一直都不知道。那么多女人,让我无所适从。”那迎娅面目祥和,眼角却沁出泪水。房励泓抬手给她擦去,手掌覆上她的脸,温度不是想象中可怕的冰冷。
“你可以监测到她的生命迹象。如果要临产的话,就马上做手术好了。我知道她没问题,可能是做梦而已,不过是睡得比较深,别人达不到的深度睡眠正好被她遇到了。”房励泓在她额头上啄吻了两下:“这个女人,我清楚得很,不会轻易试险。何况是肚子里还有一个娃的情况,出问题一赔二他不划算。”对那迎娅不能不说是了若指掌,他要是出事的话,是不需要这么多前奏和花过门的。
“房先生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得到房励泓的准许,就是最好的手术同意书。
房励泓握紧她的手。手指在隆起的腹部轻轻摩挲,甚至能够感觉到急促的宫缩。是不是里面的娃娃已经迫不及待要出来了,那迎娅的面部表情也痛苦了很多,难以忍受这种难言的疼痛。
“她要出来了,出来你就会好多了。想说什么话。等她出来可以慢慢说。”房励泓贴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类似的话。可能是这种来自外界的安慰让那迎娅轻松起来,手指不再继续掐在手心里用力:“婉儿是我们的女儿,从一开始就是。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却把我扔在承乾宫,看不到婉儿看不到你。”
房励泓愣了一下,是nuè_liàn情深的是那迎娅本人看类似了。做梦都是这个。既然是这样的话,干脆去写。她生孩子以后建议就在家做个了,出去出现场的话。肯定是不能安心出去的。家里一大一小两个娃,一个都不能省心。
“房太,你放松一点,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孩子的头。”还没有到剖宫产那么严重,那迎娅先前生过房昱斯。所以这一次的分娩不会让她吃太多苦头。
“痛!”那迎娅终于用标准的粤语说出一个单字,这比听到婴儿的啼哭声还要提神。是不是意味着做完了梦要随时醒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要找个机会问问在梦中她究竟见到了什么,能让她短时间丧失了所有的知觉,然后面对所有人的质疑她都能够安然入睡。
“痛就掐我。”房励泓把手伸到她面前,只要她睁开眼应该就能看到。那迎娅一巴掌甩到他手掌里:“放到上面我怎么掐!”怒气冲冲,看来是真的醒了。
房励泓如获至宝,只有她醒了,神智清明了才会这样说话。换个人做不到,除了那迎娅。连房励泓自己都弄不清楚,是不是因为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因为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你确定醒了?”
“我又没做什么,什么醒了没醒。”那迎娅瞪大了眼睛,看着房励泓:“你中大奖了,这么高兴?”
“是中大奖了,看到你没事。”房励泓声音有点小小的起伏,就差感激涕零了。刚才差点把人的眼泪都激出来,但是醒了以后一点都不够缠绵悱恻,至少也要温存一点,带点女人才有的温柔是不是更符合情景要求?
“痛,怎么没事。”那迎娅终于发现自己跟平时不一样的地方,浑身都被约束带帮着不能动弹,接下来就是一阵一阵袭来的疼痛,腰好像要断掉一样,无影灯下看到安妮的脸。应该是安妮的眼睛,脸被口罩遮住了,看不清楚。
“放心,她就快出来了。”安妮微笑着答应了一声,难道是看到房励泓最不为人知的一面。突如其来的担忧和喜悦相互交织着,短时间内两种感情交替出现,还真是需要一个人能够很好的适应这一改变。
“想好叫什么名字了?”那迎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同时也为了分散房励泓的注意力。他似乎比自己还要紧张,一脸的汗还穿着厚厚的手术衣,准备改行吗?
“房琬颐。”听到她一遍又一遍的提到婉儿,对她很重要那么就对自己也很重要。
“好难写,以后她会说名字不好写的。”听他描绘完女儿的名字,那迎娅皱眉:“谐音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