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陈瑕便和慕容倩在于阗国正式举行婚礼,因于阗国王做主,此事举国见证,声势浩大。远近的几个友好邻邦也都收到消息,纷纷派人前来祝贺。
当天,彩旗飘扬,风和日丽,按照于阗的习俗,公主出嫁,要接受全城人的祝福,还要当街泼水,满城结彩,以示庆贺。而且这次的婚礼,相当于是于阗和大汉的联姻,更是举国欢庆。
慕容倩一身凤冠霞帔,陈瑕也换了大红的新衣,二人手牵着手,坐在一人多高的大轿上,在西城的大街上招摇过市,两旁的百姓夹道欢迎,翩翩起舞,锣鼓之声响彻云霄,充满异域风情。陈瑕自然满心欢喜。
班超在一旁骑马跟着,见陈瑕满面笑意,心中大为欣慰,向天祈祷道:“陈睦贤弟,如今你的孩子也长大成人,而且英雄盖世,你在天有灵务必保佑这一对新人天长地久,白首到老。”
陈瑕见慕容倩在新装的映衬下显得越发靓丽,又恐她身子熬不住,便问道:“你觉得好吗?”
慕容倩做梦都想要得到一个这样的婚礼,毕竟她是鲜卑公主,再奢华的婚礼,对她来说也不过分,只是自从慕容广死后,她就再也不敢去想此事了,没想到在自己受了重伤之后,却能在于阗梦想成真,一路上她都是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可是愁绪却也随之相伴,不知自己该喜还是该悲。听陈瑕如此一问,便笑道:“从未有过的好。”
“我是说你的身子……”
慕容倩笑道:“一辈子难得一回,就算再痛,我也忍得。更何况还有你……”
二人脉脉含情,目光交织在一起,片刻也不愿分开。
没有人知道慕容倩的双腿不能行动,她美貌如斯,和陈瑕一起端坐在轿上,在旁人看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见二人又那般恩爱,大家更是欢欣雀跃。把这场婚礼变成了一个热闹的节日。
可人群之中,却总有一些嫉妒而怨愤的目光,如刀子一般盯着慕容倩,恨不能立即把她从轿子上拉下来,然后一刀刺死。
游行结束之后,陈瑕不得不去参见于阗国王以及王后等人。
于阗王广德见只有他一人到此,便笑着问道:“陈将军,不知长谊公主何在,为何只有你来见孤王?”
陈瑕这才把实情对广德讲了,“我妻子受了重伤,脊柱折断,身有残疾,不便见驾。”
广德大吃一惊,“你是说小倩……她是个……”
陈瑕点头道:“正是。”
“那你为何与她成亲?”广德问道。
陈瑕笑道:“因为她是我最爱之人,怎能相弃?”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全都神色微变,对陈瑕这个“杀人魔头”顿时另眼相看,有的钦佩,有的赞许,也有人觉得惋惜。
广德沉吟了一下,道:“传太医!”
不多时,之前给慕容倩看伤的庸医又到了,广德询问了一下慕容倩的病情,那庸医还是那套说辞。广德大怒:“岂有此理,我于阗的公主你等应尽心尽力医治,一句医治不了,就算完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们这些庸医若治不好公主,本王就砍了你等的脑袋!”
那太医吓得跪倒在地,说道:“微臣的确无能为力,但是我知道有一人或许可以治她,只是此人在墨玉城……”
陈瑕眼前一亮,也不管在场这么多人,一把将太医的衣领揪住,拉起来问道:“是什么人?”
太医见他凶神恶煞一般,吓得面如死灰,战战兢兢地说道:“此人绰号侧面虎,却不知真名,从前乃是尉迟琳的药房管家,据说黑玉莲子膏的药方便是此人所配。不过他深居简出,从不出诊。你想他能配制得了黑玉莲子膏,说不定就可以救公主殿下。”
于阗王广德立即吩咐道:“那快去找他来!”
太医道:“不行啊,此人性情古怪,从来不出门的,如果他不想治人,就算一百把弯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治。就算是大王也见不到他,而且要是不对他的脾气,那去治病的人,非但好不了,搞不好回来就死了也说不定。”
“我于阗竟有这样的人?”广德道。
太医解释道:“他本来也不是我国人,只是多年之前到此,因尉迟琳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才只听尉迟琳的话。但是其他人……如今尉迟琳已经死了,那就再没有人能去见他。”
“为何没人能去见他?”陈瑕问道。
太医道:“他的住处不在墨玉城内,而是在城北十里之外,他自己取了个怪名字叫什么水火堂,庄外被树林环绕,林中沟壑遍地,杂草丛生,凡是不请自来者,到了林子里,就要迷失道路,林中又有瘴气,遇到者轻则昏迷不醒,重则便要丧命。久而久之,那里已经成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近些年,那林中的树木越发茂盛,连庄子是否还在,都无人知晓了。也别想放火烧林,火势一起,就会冒出毒烟来,实在是凶险异常。”
“那可如何是好?”广德只觉得一筹莫展,他没想到在他于阗境内,竟有这样古怪之地,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奇人。尉迟琳与他素来不睦,自然也不会对他说明此事。这太医经常要和那些卖药的打交道,这才略知一二。
陈瑕闻听小倩有一线生机,怎么肯轻易放过,便对广德说道:“大王,不用担心,就算是龙潭虎穴,我说什么也得去闯一闯。既然他不肯出来,那我就背着小倩去找他。倒要看看,这个侧面虎究竟有没有手段。”
广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