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起隐隐觉察到,越是向地底深处走,面前这个虫头人身的家伙,他的精神力越加恐怖,就像鱼得到了水。
而身后虫女的精神力,在之前开启大门损耗后,并没有补充,反而越来越弱,直到文起感应,她的精神力与鲁琨无二,几乎快要殆尽,已是濒临消亡的边缘,这才停了减少。
但是也没有想象中,快速恢复,或者反弹,而是保持这般稀少的状态,进入到了大地的心脏所在之处。
“它还是不那么喜欢你。”走在最前的怪物,随口说了句。
只听身后虫女冷哼一声,没有过多言语。
文起觉得奇怪,有些摸不着头脑,虫头人身的怪物说的“它”,难道是指大地的心脏,可这里除了他们三个,还能有谁,不就是即将见面的那个巨大不规则球形的生物。
就在文起思索间,带路的怪物脚步一顿,已经走下了最后一节台阶,站在一个由藤蔓编织而成的大门框外,神态恭敬且极其敬重,就好像见到令它发自内心,最崇敬的人一般,不要不语,微微垂下了头。
举动很是古怪,但没有要求文起也这么做,而在文起左手边的虫女,也没有像怪物一样,庄重且微微垂下头,以示恭敬。
而是昂扬着头,甚至文起用余光看到,虫女那冰寒的脸上,多了一抹冷冽与残酷,仿佛想要将眼前这一切,毁灭殆尽,才能消减她心中的怒火,和隐隐透出身体的悲愤。
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站了五分钟,文起掐算着时间,因为一开始怪物的举动,就让他心里好生困惑,收回精神力的文起,没有再向外探查,却包裹着身体,感应着四周,距离他最近的,还有悄然流逝的时间,文起最为敏感。
不是有意为之。
“你这样子,它是不会原谅你的。”怪物幽幽地瞧了一眼虫女,隔着文起,叹息道:“大地的心脏,它是多么希望你能向它坦诚,却屡次宽容,甚至是放纵,才有了今天你这般无法无天。”
虫女默默地听着,片刻后,森然道:“那是它一厢情愿,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同意将自己与它融合,一生住在地底,帮它打理这一方净土。”
虫头人身的怪物并没有答话,显然虫女的话,它没有办法接下去。
这是一件很容易想到的事情,得到力量,失去自由,或者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怪物,谁知道与大地心脏融合后,会是什么鬼样子。
但无论什么样子,对于头痛人身的怪物来说,都是一样,因为现在的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样貌,并不像触须怪那般,虫女一句话便可刺激的它发狂发疯,想要与虫女同归于尽,那般拼命。
这就是虫头人身怪无言的最好证明。
只是一个接受,一个排斥,但都不再是自己,不是想要的结局。
“你对它如此恭敬,但都不愿意,为什么还提当年的事。”
虫女冰寒冷酷的眼睛中,突然生出炙热不可熄灭的怒火,凝望着面前那巨大由藤蔓编织而成的门框,气愤道有如火山喷发,已经无法抑制自己失控的情绪。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来到这里,不会再有下一次。这个地方让我厌恶,甚至想亲手毁了它。要不是大地的心脏,没有它的诱惑,我们怎么会有今天,变成一幅怪物模样,而罗兰冰泉花,不会成为我们争夺的对象,为此朋友不再是朋友,连所爱之人不是成了仇人,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虫女的话,一字一句落入文起耳中,如钉子般深深扎进了他的脑海,虽然不是说给他听,但宣泄出的愤怒情绪,就像是一个受伤的野兽,奋力咆哮。
怪物叹了口气,幽幽道:“这话说了很多次,每次到这里你都会如此抱怨。”
虫女怒道:“我就是想让它知道,哪怕再过多少年,我都不会同意它的要求,哪怕另你们为之疯狂的报仇,作为交换条件,我也就不会答应,直到我死,也不会。”
虫头人身的怪物偏过头,目光绕过文起,直勾勾盯着面罩冰霜的虫女,叹了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文起站在两人中间,一头雾水,木然地听着两人仿佛自言自语的对话,像是两个精神失常的人,不停唠叨着,重复着心里一直铭记,不停想要说出的话语。
的确很烦,加之那尖锐刺耳的愤怒之音,只听的文起脑袋仿佛炸裂开来一般,痛苦难忍,却也有些重要信息钻入耳中,完成了梳理。
那就是虫女与祖树、触须怪,还有面前这个虫头人身的怪物,包括那个在峡谷口堵截他们的影男,他们原来都是生存者,是一个部落的同伴,加之虫女与触须怪交流,得到的信息,祖树应该是他们部落的首领,无意中发现了这片被大地心脏所掌控的土地。
而大地心脏想要通过与虫女融合,利用她来管理这一方,许下无数令人咋舌,甚至为此疯狂的诱惑,才有了今天这个结局。
罗兰冰泉花成为为他们争夺的对象,并不是大地心脏的意思,应该是虫女等人在变成这般模样后,为了延续生命,找到的最有效的办法,而将其中蕴藏的能量转化而出,是靠原石提取机,没有它完成不了,所以触须怪只能一直守在罗兰冰泉花身旁,如此度日。
若是这一切,文起推测都是真的,那么祖树一定有更惊人的事情,包括它自己,难道不需要罗起不甚了解的隐晦。
“德兰那个家伙,你能处理掉?”
虫头人身的怪物,在走入大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