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琴下面压的这张纸,正是盼瑶亲手填词的那一张,晓寒生把他视若珍宝。
然而,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晓寒生才敢轻轻的弹起这首曲子,一面弹,一面轻轻哼唱着那首词,一面流泪。
呵呵,盼瑶,是他这辈子最痛的回忆吧。
其它时间他所能做的,就是把它压在琴的下面,时不时的拿出来,用手掌轻轻的摩挲着,感受这纸张的温度;看着盼瑶那娟秀的字迹,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
有时候,心里痛的狠了,真想把这首词撕碎。
但是,他不敢。
因为他怕自己后悔。
-----这是盼瑶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不是么?
傍晚时分,晓寒生柱着拐杖,来到了镇上唯一的一家面馆。
还没有进门,就听到了里面高谈阔论的声音。
他要了碗面,静静的坐在角落,边吃边听食客们吹牛。
其中一人嗓音很粗,如破锣一样,说:“那个小娘们儿,浪的很,特别是说话的声音啊,那个让人**啊,哈哈。”
有人答话:“老张,我说你可得小点声儿啊,小心让嫂子听到了,有你受的。”
老张“切”了一声,说:“我只是说说,过过嘴瘾而已,她知道了又能把我怎么样?再说,你嫂子大度着呢。”
那人哈哈,说道:“说的对,你也就过过嘴瘾吧,其它地方想过瘾,也过不了啊。”
其他人都起哄大笑。
谈论女人而已。
晓寒生暗想,这些人,给他们一瓶酒,几颗花生米,这种话题能侃上一天。
他没有兴致再去细听,只顾低头吃面,只想早点回家。
但老张那嘹亮的嗓音又响了起来:“我说各位,我这里还有一个重大新闻,要不要听啊?”
有人接话:“你能有什么重大新闻?不会是又撞到什么大美妞了吧?”
老张哈哈大笑起来,喝了口啤酒,说:“还是莫兄弟了解我!不过,不是撞了大美妞,是见到了大美妞。”
众人兴致又起,说:“快说,快说,是个什么样的雏儿?”
老张却嘿嘿笑了两声,又喝了一口啤酒,把杯子往桌子上一墩,低头吃了一颗花生米,不说话了。
先前那人说:“嘿,我说老张你太坏了你。说了一半熄火了,这不吊人胃口嘛。”
莫姓兄弟捅了捅他,指了指老张的酒杯,那人才明白过来,叫:“服务员,再上两瓶啤酒,冰的,快点!”
老张看着啤酒的泡沫顺着自己的杯子流了下来,喉头“咕咚”的动了一下,嘿嘿笑了,说:“我告诉你们,昨天我和我兄弟上市里卖水泥,开车路过体育馆的时候,下来撒尿,你猜,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看到谁了,我看到柳言了!”
“不会吧?柳言?就是那个着名的音乐秀的主持人?”
“你又瞎说了,柳言到这里来干什么啊?”
老张又喝了口酒,说:“你看你,还不相信了,我老张什么时候骗过人啊!那阵式,前呼后拥!我差点挤破了头才看到人的好吧!告诉你们,柳言还对我挥了挥手,笑了一下呢,哈哈。”
老张又说:“我自然是知道她为什么到这里来啦!什么事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听说,市里举办了一个什么‘琴之音’的什么钢琴比赛,她是来做主持人的,就在我们市里啊,听说,这次比赛,第一名的话,奖金有5万块呢!”
有人接话:“5万块?这么多?怎么,你还想去啊?”
老张说:“当然想去!不过,我不是去比赛,是看柳言啊,因为,弹琴我不会,弹棉花还可以。”
众人又哈哈大笑。
晓寒生一碗面已吃完,刚想站起身来回家,听到他们说“琴之音”比赛的时候,心里一动,又坐了下来。
他知道是有这么个比赛的,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举行。
这是一个娱乐性的节目,没有多大的权威性,但是收视率却很高,因为制作方加了很多商业的多元化的元素在里面,纯商业化的一个“秀”节目,不过,钢琴比赛还是很正规的,不同于其他歌唱节目,他想,如果自己能挣到那笔奖金的话......。
他还想听听老张有没有其它的八卦,谁知,自己刚才的一起,一坐,引起了这群人的关注。
老张借着酒劲儿,“咦”了一声,说:“这不是那个三条腿么?怎么,也对柳言这小娘们儿感兴趣?”
晓寒生柱着拐杖,所以人们都叫他“三条腿。”
人们大笑。
晓寒生也笑了,说:“没兴趣。”
老张说:“那你该不会是对‘琴之音’有兴趣吧?人家是钢琴,钢琴你懂吗?你见过吗?你以为是你的破电子琴啊!嘎嘎。”说完,怪笑声起。
又有人说:“就你这三条腿儿的,还想学人家玩音乐?省省吧,先学会走路再说吧。哈哈。”
晓寒生没有说话,转身就走出了面馆。
何必与这些人起口角?不值。
关门时,仍然听到背后有人尖声叫道:“哈哈,真是个没有用的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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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一如既往,他发现嘟嘟不在。
嘟嘟也知道,现在主人时运不济,要靠自己自力更生才能生存。
不过,幸运的是,这里是贫民区,老鼠很多,肥且壮,嘟嘟只能把老祖宗留下的手艺给重新拾了起来,倒也不至于饿着。
晓寒生把拐杖放在床边,刚刚在床上坐下,门声一响,梧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