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盟的打赏成了习惯,十五郎的感谢也成了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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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世杀器居然落到了赵榛手里?!
狄烈瞳孔剧烈收缩,身体似被钉住,一动不动。
赵榛一手搭上巴雷特的握把,手指已触及板机,随时有可能扣下,另一手轻轻抚摸流线形的滑亮枪身,神情温柔得好似狄烈昨夜抚摸十一位妻妾模样。而那小厮则将藏在身后的枪盒取出,放置于石桌上,默默退下。
赵榛的笑容是那样的得意:“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问,放心,我一定会告诉你,让你死得瞑目——如此,你曾施与我的恩惠,就算两清了。”
狄烈神情已完全平静下来,向赵圆珠做了个“安心”的手势,淡淡道:“越过重重阻碍,进入密室,拿到这把枪,然后解锁,再组装起来,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这可是信王殿下的得意之举,若是憋在心里不说出来,只怕你比我还难受——我说得没错吧?”
“哈哈哈!”赵榛笑不可抑,伸指虚点狄烈,“华王可谓知我。”
狄烈双手一摊:“我已做好洗耳恭听的准备了。”
赵榛一手仍扣住板机,枪口与眼睛始终未离十步之外的狄烈,一手轻叩石桌,思绪随着叩击声一点点展开:“其实很久以前,我就在筹划此事,要从哪里说起呢——嗯,就从我解除软禁那段时日开始说起吧……”
赵榛从建炎元年末,被天诛猎兵解救回天枢城伊始。就一直处在软禁状态下。这样的软禁生涯,足足持续了两年,一直到建炎三年末,才获释放。到了这个时候,他对原先五马山那支武装力量,影响力已是微乎其微,再不复昔日信王之人望了。
好像赵榛这样,从金人手里死里逃生。然后,手下又平空多出一支多达数万、威震太行的大军,心里埋藏已久的王者之心,终于被激发出来。正当他雄心勃勃,以为可以与南朝的九兄叫板之时,却被数千金军包围。打得找不着北。
在陷入绝境之际,天诛猎兵出现了,他再一次获救。小命再次保住了,但权杖却从手中滑落。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样东西堪比毒品——那就是权力!当你品尝了权力的甘美,就绝不愿放弃。从来只听说过戒毒,没有听说过戒权力的。
赵榛已经品尝了权力的滋味,由过去一名虚衔的宗室亲王,一度成为掌控数万大军、十余万民的实权军阀。这样一个赵榛,你再将他的权力剥夺,扔到一个小院子里圈禁经年,怎不令他咆哮发狂、切齿痛恨、一心报复?至于狄烈两度解救的恩惠。在仇恨面前,什么都不是。
被圈禁的两年时间里。赵榛无时无刻不思报复,拟定了许多计划。但是,当他被解除软禁,真正站在长安的天空下时,他才知道,所有的筹谋。都是空中楼阁,比秀才造反还不如,放到太阳底下一照,全成了泡影。
绝望的赵榛每日长街洒肆买醉了好一段时间,直到与他关系甚好的十八姐赵圆珠,闻讯后大为心疼,召其入宫中,每日开解。皇后与越王也大加训斥,赵榛才勉强表示不再酗酒。而赵榛也由此得到一个特殊的权力,可经常出入禁宫。
狄烈经年在外指挥作战,对皇宫之事向来不太清楚,不过他相信朱皇后的掌控能力,能够处理好这个问题。此外阿术也曾向他提到过此事,细算起来,这是宗室家事,皇宫那块也不归狄烈这个王爷管,也就一笑了之。
只是,无论是狄烈,还是赵榛,都没想到,在长安皇宫的西内苑,一次偶遇,会埋下今日杀机。
准确地说,那次偶遇,是赵榛遇到狄烈,而狄烈并没有看到赵榛。
西内苑原本是唐朝时的皇家园林,占地广阔,是唐朝时的皇家竞技游乐处,譬如皇家马球场、还有用于皇帝与群臣大射礼的射殿——观德殿等等。当然,今非昔比,当年大唐的繁华,已是昨夜星辰,这西内苑,彻底荒废了。
赵榛就是在一次无聊的闲逛中,远远看到了背枪的狄烈。
在九月份以前,狄烈的华王府还没建好,他办公与休息之处,就在长安府衙。府衙是众多官员的生活休息区,纵然狄烈是天枢之主,所占宅院面积也是有限。所以,他日常锻炼与训练,就必须另觅他处。
狄烈相中了西内苑。荒废正好,正可模拟野外实地情景,关键是地方够大、够静、够复杂。做为一个狙击手,永远不能忘记一件事——训练!
长时间不摸枪、长时间不练习、长时间不去体会那种准星锁定目标的感觉,技能就会退化,感觉就会迟钝,得心应手就会变成屡屡失手……狄烈得到强化的只是身体,而不是狙击能力,所以,他必须坚持不懈、见缝插针地训练。
在这个时空,子弹消耗了就没法再补充,狄烈自然不可能用来训练而浪费掉。所以,他只能远远设靶,长时间潜伏、瞄准、锁定、扣空板机……用这样的方法,来保持那种狙击的敏锐感。
狄烈自八月回长安后,隔天都要训练一次;进入九月,事务渐多,便改为三日训练一次。每次训练时,会检查一遍场地,确保无闲杂人等,才专注训练。开始前都要将巴雷特组装一遍,完事后再拆卸一遍,装入枪盒背走。
狄烈完全没想到,在百米之外的一片树林里,有一双眼睛,透过单筒望远镜,窥探着他的一举一动。
赵榛从第一次无意间见到狄烈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