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驿馆之内。
伐折罗行色匆匆来到宫毗罗房内,探出脑袋四下观望之后,谨慎的关上了房门。
宫毗罗见状,急忙问道:“情况如何了?”
伐折罗喝了一碗水之后,说道:“兵营之内有动静了,听说是唐俭一病不起,暂由唐蒙接掌了晋阳大营。”
宫毗罗一听,又问道:“那元行儒可有什么举动?”
伐折罗摇摇头,说道:“并没有什么异样。不过,倒是查出了‘那个人’的身份。”
宫毗罗眼前一亮,急忙说道:“他是何人?”
“独孤怀恩!”伐折罗肯定的说道。
“如今的太原令独孤怀恩?”很明显,宫毗罗有些意外。
伐折罗频频点头,说道:“不错,正是此人。”
宫毗罗双手背负,来回踱步。
少时说道:“这独孤怀恩素来对皇帝与大元帅有怨言,如今却出现了,恐怕这内中牵连甚广。”
伐折罗深以为然,接着说道:“眼下晋阳兵变迫在眉睫,大哥,咱们是不是要撤了?”
宫毗罗点点头,说道:“嗯,那‘遮云’就交给你处理了,我今日先行一步与主公复命。”
伐折罗插手应命,下去准备了。
处理掉这些‘遮云’,伐折罗自然下不去手,不过他还是有办法的。
想让人死的办法,闇月司有的是。
伐折罗召回‘遮云’,安排下酒席庆功。
他无法痛下杀手,便在酒菜上做了手脚。
西域乌头、马钱子研磨之后,放在酒里,不消眨眼功夫,立即当场毙命。
其中,西域乌头毒性最烈,只需要一钱的分量,心脏便可停止跳动,更何况又有另一种毒药辅助。
“遮云”消散了,伐折罗也悄然离开了驿馆。
只是苦了这个驿馆,想必日后要关门大吉了。
三日后,李府后院,花圃之内。
李靖是一身泥泞,裤管挽的过了膝盖,他在摆弄花圃,忙的不亦乐乎。
宫毗罗一路披星戴月,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风尘仆仆的他,满脸疲惫,见到了李靖之后,如此这般的把整件事情的始末讲了个清楚。
李靖放下锄头,而后又抬头看了看茂盛的花卉,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在旁边的水桶里洗干净了双手。
宫毗罗急忙递过一条手巾。
李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而后一边擦手,一边说道:“哼哼,这个独孤怀恩有点意思。”
宫毗罗又奉上了香茗。
李靖托着茶盏,又道:“战乱频出,大帅一直无暇他顾。不成想,现在这厮却成了气候呢。”
喝了一口茶接着问道:“宫毗罗,你觉得这独孤怀恩有何手段,可以将太原府搅得不得安宁?”
宫毗罗毕恭毕敬的接过了茶盏和手巾。
而后答道:“主公的意思是,他身后还有别人?”
李靖坐在石凳上,把裤管放了下来。
而后笑道:“孺子可教也!不错,独孤怀恩此人庸庸碌碌,绝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他背后定然有人指使!”
宫毗罗接着问道:“主公可知是何人暗中指使?”
李靖摇了摇头,说道。“哈,我又不是神仙,岂能未卜先知?不过,这个人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宫毗罗点点头,接着说道:“主公,‘遮云’已经烟消云散了。”
李靖颇为感慨的说道:“嗯,他们皆为‘遮云’中的精锐!
你要好生安抚他们的家眷,没有成家的,找到他们亲戚,以告慰他们的英灵。”
宫毗罗恭声应诺。
李靖又道:“剩下的人还未动用,我也不想妄动杀孽,安排在各处商行之中效力吧。”
李靖的兄长李端,字药王。乃为李氏商行的掌柜。
商行之中什么生意都会涉及,但最重要的还是为了闇月司收集情报。
由于李氏家族虔信佛教,兄弟取名皆出自佛教中的药王佛和药师佛。
李家也是祖辈为官,其祖父李崇义为后魏殷州刺史,封永康公爵位,故此李端以长子身份袭其爵位。其父李诠,为隋赵郡守。
到了李端、李靖这一辈,好像仕途不太顺利,经营商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同时经商也并没有那么顺利,生意惨淡,很不景气。
没想到李靖跟随效韦韬世之后,那商行便有了质的飞跃。
纵观河东道境内,谁都会给李家大爷一个面子,那生意自然是顺风顺水。
李端知道这都是托了韦韬世的福,当李靖告诉他要以商行之便收集情报,李端自然是敢不从命。
当然,闇月司的存在,李端并不知晓。
远在塞外的韦韬世,得知了家中的变故,便返回了绛州。
他忧心忡忡的看着唐松龄,给他指派个差事,支出去了。
虽然知道唐松龄跟唐蒙不和,但唐蒙毕竟是他的亲兄弟。
韦韬世坐在帅案前,郁闷的叹了一口气。
军议厅中诸将正在商讨军情,顿时停了下来,都看向韦韬世。
韦韬世一抬头,脸上露出笑意,说道:“别停啊,继续说,我听着呢。”
韦韬世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宝贝妹妹。
虽然下落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就在唐蒙手中。
缉拿唐蒙的海捕文书张贴在各个郡县,可现在也没人提供任线索。
这种节骨眼儿上,几乎所有人都支持对唐俭用兵。
唐俭的晋阳令一职定然是被罢黜了,只是河东道安抚大使乃李渊御口亲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