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程钦见詹嬷嬷虽然该说的都差不多与徐佩瑜说了,却一直都在很有策略的避重就轻,暗自冷笑了一声。
看向豫章长公主又道:“长公主,今日您想要从轻发落,肯定是不成的。这打伤人与打死人的刑罚是不一样,可一次可以说是失误、是一时糊涂,一而再的害人,便绝不是一时糊涂,而是蓄意而为了。那我们身为受害者,便绝不会善罢甘休,纵使拼了命,纵使鱼死网破,也一定要让那害人之人,付出血的代价,还望长公主也三思。”
豫章长公主闻言,再也忍不住“砰”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裴钦,你这是在威胁本宫了?可惜本宫不是吓大的,不吃你这一套!”
程钦淡淡道:“下官岂敢威胁长公主,下官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若我们实在讨不到公道,可不是只能豁出这条性命不要,闹个鱼死网破吗?毕竟长公主尊贵,我们却人微言轻,讲理不行,那便只能出此下策了!”
他们不过瓦罐罢了,自家却是细瓷,便是磕坏碰坏了一丝一点,都是巨大的损失,岂能与他们‘鱼死网破’?
他们也配?
豫章长公主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终于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了声音来:“那你们待要如何?你们想的条件,本宫是绝不会答应的,换别的吧!”
沈恒淡淡道:“我们的条件仅那一个,没有别的也不会换别的,还请长公主仔细权衡,到底要不要答应我们吧,我们……”
一直没开口的季善终于再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长公主,我身为直接苦主,能说几句话吗?当年的事我打知道那一刻起,就没想过要与她裴瑶计较,因为当年她也什么都不知道,确实怪不得她。又因裴家当初找我回来,并非出于真心,而是另有所图,我甚至这么多年,都没与裴家有过任何明面上的往来,私下里也只与我母亲和大哥走动而已。”
“我自问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已经摆得很明白了,对她裴瑶还能造成什么威胁,又还能碍着她什么眼?我一个苦主都什么也不计较了,她一个偷了我一切去的人,凭什么还要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架势来,甚至非要我死才能罢休?长公主,易地而处,您会是什么感受?”
豫章长公主听得季善开口,终于自季善进了自家花厅以来,第一次正眼看她了。
见她不但与程夫人长得真如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不像裴瑶,真是哪哪儿都不像程夫人,不怪那般相貌平平,敢情是贱婢生的!
关键整个人的风姿气度也与她之前想象的大不一样,她还以为,季善会是个怯弱畏缩,上不得台面的人,却没想到,她看起来竟从容端庄,镇定大方得比裴瑶还像个高门名媛,果然天生的就是天生的,——对裴瑶就越发的憎恶了,她真的给她儿子舔鞋都不配!
又听得季善道:“上一次,看在我母亲和大哥的份儿上,我饶了她,没有与她计较。这一次,不会那么便宜了,我好不容易才得来了腹中的孩子,长公主也是做母亲的,自然知道孩子对母亲意味着什么,那真是宁愿自己死,也绝不愿自己的孩子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与伤害!同样,十月怀胎、九死一生才生下自己的母亲,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有多重要,长公主定然也是知道的。”
“可裴瑶这一次却不但危及了我的孩子,还危及了我的母亲,等同于是同时踩到了我两条底线,是可忍孰不可忍,那我便一定要让她偿命,为自己的孩子和母亲讨回一个公道,同时永绝后患!所以若长公主答应,当然就最好;反之,我也只好先礼后兵了,横竖如今我母亲和大哥一家都不再是裴家的人,裴家奈何不得他们,也休想再以他们威胁我,我什么顾忌都没有了,自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豫章长公主片刻才咬牙道:“你昨日不是才与你父亲……裴大人说好了,只要本宫不同意,你不会再不依不饶吗?如今却又威胁起本宫来,你真以为本宫投鼠忌器,便只能任你摆布了?惹急了本宫,本宫直接去禀了皇上和太后裴瑶是假货,裴家当年骗婚之事,届时皇上龙颜震怒之下,抄家流放甚至杀头,都不是不可能。你再恨裴家,也改变不了那就是你本家,你身上流着裴家血液的事实,非要弄得裴家家破人亡,你才甘心,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季善淡淡一笑,“长公主没听说过一句话‘此一时,彼一时’吗?昨日是家母与两个侄儿侄女还在敌人手上,我们当然只能暂时妥协,如今家母与家兄一家都不再是裴家的人,我当然什么都不用顾忌,可以小人对小人了。”
顿了顿,“至于长公主方才说的,惹急了您,您便直接进宫去向皇上和太后娘娘禀明一切,您不会的,不然您昨儿便去了,今日也不会特意等着接见我们了,不是吗?对裴家其他人的生死存亡,我也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那样薄情寡义,唯利是图的一家子,就算他们真家破人亡了,又与我何干?我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所以长公主也威胁不了我,还是再想一想,要不要答应我们诉求的好吧。”
豫章长公主再次在心里把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