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很快就出来了,他满脸笑意以为今晚是个美妙的夜晚时,他看见我已经换回了来时的外套,脸色骤变。
“对不起。”我说。
安德森仍旧不语,脸色有些难看。
“对不起,安德森,我应该回去了,毕竟我们昨晚刚认识。”
他倒吸口凉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讲:“那我送你回去。”
他开保时捷送我回去时,一直冷着一张脸,眉头拧成一团。我猜他一定以为我是在欲擒故纵。不可否认的是,他长相英俊,年轻有为,跟女生在一起的时候知道为她开车门。所以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值得交往的人。
虽然他的把妹的手段很一般,但跟他交往,女孩们并不会吃亏不是吗。
可我还是做不到。
我已经没有办法在jay的阴影下跟一个刚认识的人发生关系。
车子比我想象中还要快到家,安静的车厢里我能听见他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肚子突然叫了一声,我努力恢复情绪:“去吃点宵夜吗?”
“不了,还有事情,你早点休息。”
“好。”
我没有强求,尽管我知道他并没有事情。
我等待了两秒,他仍旧坐在副驾驶上不动。
“谢谢你,再见。”
我在伦敦的酒吧混了四年,可我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男女关系,没有人教过我,我总是自己琢磨,可是我唯一的那段恋情,教会我的是不要相信幼稚的男人。
纽约入秋了,从车子里下来到进门,我的脚踝被冻的没有了感觉。
我躺在床上,被子前两天刚晒过,还留有螨虫的味道,我总觉得这是幸福的味道。我躺在里面,睡了一个很长的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今天我休息,没有接老板的电话,一个人去法拉盛拥挤的超市买了些蔬菜。售货员塞给了我十几个购物袋,我拿着它装了芹菜、红虾、猪肉末。秋天真的到了,街面上的商铺收起了“我爱纽约”的白色t恤,挂起了同款式的卫衣。
我拎着购物袋进了其中一家店铺,因为这家的装修比其他几家要干净,白炽灯明晃晃的亮着,老板娘从竹椅上起来招呼我,说的是清一色的中文。
“看一下啦,东西都很不错的啦。”
“这个多少钱?”
“这件一百。”
“美金?”
“当然啦,这里是美国嘛,带一件‘我爱纽约’回去很有意义的。”
“便宜点。”我头一次尝试还价。因为布鲁克斯跟我说过,这些私营商铺卖旅游纪。
“姑娘我们这不讲价的啦,你长那么漂亮买一件嘛。”
“六十卖不卖?”
“哎呦,姑娘呀,我们这里质量很好的......”老板娘一直同我讲她的店在这里开了十多年,靠的都是信誉等等。
我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说:“六十,你同意我就买。”
老板娘脸色差了许多,低头喃喃起来:“哎呦,姑娘我看你漂亮,那就卖给你好啦,但是你不要跟别人说你只花了四十就买这件衣服奥。不然我没法做生意嘞。”神武同修
我有些差异,咖啡差点喷了出来。
“你确定?我一直以为该道歉的是我。”
“不。”
他固执的眼神真有点可爱。
“哦。”我笑着应。
“你见我的第一次,是不是觉得我很纨绔。”
“是。”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有过很多女人。”
“是。”
“你能换个词吗?”
“可以。”
他有些垂头丧气,我拍拍他:“有话好好说。”
他振作精神,“我曾经交往过两个女孩,但她们都主动跟我提了分手,而且她们的口径都很相似,都认为我不懂得如何爱别人。”
“呃......”
“hua,我觉得你比我成熟,所以我想问你,如何才算能够爱别人。就像我们认识的过程,我试图用这种方式去学习,可是我学不会。”
他站在风里,站在第五大道的亮着灯的商铺玻璃前,我好像看见了jay。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回答你的话。因为我也不懂如何爱一个人。不然我不会来到美国。”
“那算了。”
我们都没什么兴致在这里再待下去。
安德森送我回去,我们道别前,他又问我:“hua,我的爸妈告诉我,真正的爱是平淡的。你愿意过平淡的生活吗?”
“我不知道。”我用迷茫的眼神望向他。
我真的不知道。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比我幼稚的男孩。”
也许我的话有些伤人,可我不想再跟异性暧昧不清了。
“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当然了。”
“谢谢你愿意,晚安!”
天哪,他的眼神真天真,带着诚实的光芒。
他们真的很像。所以这是生活给我的教训,不要爱上一个比自己幼稚的孩子。
十二月份接踵而至,纽约不知道下了几场大雪了,节日的氛围越来越重。安德森问我要不要去阿拉斯加,我拒绝了他。真正的理由不是我怕冷,而是我没有钱。
圣诞节过完我也收到了今年的最后一份工资,三千五美金外加两百的奖金。老板问我要不要去他家过跨年,他收藏了很多红酒,也会做一桌丰盛的中国菜。
我照旧拒绝了他,这下他终于发脾气了,将辞职信甩给了他,留下一句:“老娘不干了。”然后离开了这家餐厅。
是的,我失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