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要怕。”蓦地,少女脸颊两侧似是飞上了两抹红霞。
苏清宴一愣。
“我……我不会如嘉安那般的。”少女完便飞快地转过了头,强自镇定。
大概是因为并未养在深闺中缘故,少女的娇羞之态也与旁人极为不同。
倒像是……要上阵杀敌一般。
苏清宴见状包容一笑,摇头道:“周姑娘性情飒爽,颇有巾帼侠女之姿,想必心中装的也是悠远江湖。”
苏清宴微拱手笑道。
这姑娘确是一副直爽性子。虽不知她是缘何对自己这般,即便是一时兴起,但若是日后不再有这般交集的机会,想必渐渐也会淡了。
姑娘虽好,可奈何她林望奚日后怕是个多是多非之人。
与顾霁光裴易章等人之交集,一半因着同窗往来,一半因着机缘巧合。
且这二人皆为男子,又是家族中极受重视的子弟。
即便将来有一日……
那所遭受到的损失抑或牵连,都会是最的。
她林望奚如今,不需要朋友。
顾霁光与裴易章本已算是意外了。
她能做的,就是尽量与二人做个淡交之友。
如裴易章这般的往来,便很好。
至于顾霁光,这副太过坦率的性子,也只能尽量与之减少深交可能了。
好在,书院学制不过几年。
而她,只能盼着早些再早些……参加科举。
少女闻言眼一瞪,却并无怒意。
怎么和话本子上好的不一样?
“你怎么……”
就在少女正欲辩些什么时候,便听不远处传来了周永琰的声音:“六,马。”
“就来!”少女微踮着脚,伸出手扬了扬。
腰间铃铛轻响。
“总之,你会喜欢我的。”
少女微鼓着腮,一脸肯定与无畏。
随即便飞快地转身,向牵马而来的周永琰跑去。
牵绳,蹬脚,飞身上马,一气呵成,利落至极。
当看得苏清宴心中一阵羡慕。
“你不会是真看上这周家丫头了吧?”裴易章坐在马车上,掀帘一笑。
“裴兄,慎言。”苏清宴笑着轻摆了摆手。
“话又回来,你入学当真是为科举?”裴易章问道。
“……不像?”苏清宴轻展开双臂,袖袍轻拂。
“像。”裴易章一笑。
“不过我看你家舅舅对你也还算上心,若是替你谋个一官半职的也未尝不可。”想了想,裴易章又道。
“对于想要的东西,还是自己动手取来,比较踏实。”苏清宴一笑,随便扯了个理由道。
“啧,这元安不过是取个茶具一行的东西罢了,怎得这般慢。再不来,霁光那子都要在府衙办完事儿了。”裴易章漫不经心道。
“茶具罢了?”苏清宴似是听见何好笑之事一般。
“裴兄,便是你那一应用具,便是要一个大箱才装得下的。且还有顾兄带上山的东西。”
裴易章闻言轻睨了苏清宴一眼,笑了笑:“不是还有竹禹嘛。”
苏清宴:“……”
自从遇见了裴易章,苏清宴才见识到了何为大家子弟的作风。
不,该是后世所言洁癖之人作风才是。
便是茶叶讲究些,煮茶讲究些,也是正常。
但在裴易章这儿,茶具今必须要哪套,必须清洗几遍。
衣服必须要哪家店,哪种料,但凡有一丝脏污之处,一丝不妥之处,就如坐针毡,必须要即可换掉。
一应用物,全部自带,甚至是用餐进食的筷着。
好在,裴家,家大业大。
“公子,公子。”元安气喘吁吁道。
怀里抱着一应东西。
相较之下,同样抱着东西的竹禹倒显得气定神闲了起来。
“你们主仆二人还真是……”裴易章看着这对比明显的元安与竹禹,对苏清宴摇头一笑。
元安:“……”
“对了,公子,方才我们在下山途中遇见了顾四爷。”将怀中东西放进马车安置好后,才蓦地开口道。
正端着茶盏欲入口的裴易章一滞,“谁?”
“顾四爷,顾庭季。”元安怕自家公子没听清,还刻意口齿清楚地强调了一番。
帮竹禹放好东西的苏清宴闻言也是一顿。
“你什么了没?抑或他问什么了没?”裴易章问道。
他在顾家虽住过好些日子,而顾家上下也对他算得不错,但他独独有些怵那顾庭季。
无他,太他……太护着顾霁光了。
顾太傅虽看起来很是威严,但对辈一向算得亲厚。
再者,一都在朝堂忙个不停,哪有功夫来多关注他这个有着姻亲关系的娃娃。
但顾庭季就不同了,虽挂着个叔叔的辈分,但也不过只比他们这些辈大了几岁而已。
平日在顾府里呆的时间极多,不是看书习课练武,就是……护顾霁光。
“问了,我顾公子到府衙去了。”元安跃上车架,拉着缰绳道。
“你……”裴易章一叹。
“公子,的知道您想什么,可……反正顾家也会知道的,不是么?”元安转过头,一脸认真道。
裴易章:“……”
“无妨,裴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者,此事能一人之过,本就赖不到你身上。”苏清宴掀帘入内道。
“你……罢了,届时你便知晓了。”裴易章无奈一叹,轻揉了揉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