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萧霖已经有意识退让了,今年,无论是盐引、酒曲、花楼,都退出了不少,无论是宗族还是世家贵族都观之以风,按下不动,都按时交课税了,国库充盈,怎么会暗潮涌动呢?”
风江逸道:“正因为萧家的退出,利益重新分配,才更不平静。”
“原来是这样。”风之平道,“这跟燕成郡王遇刺有何关系呢?”
风光逸抬起睿智的老眼,“不要忘了,大魏朝是谁的。”
“父亲的意思是,那些世家跟圣上……”风之平大吃一惊,“燕成郡王为圣上调查,所以……”
风江逸默默点了点头,“不知燕成郡王有没有脱离危险。”
“儿子听说只要熬过今天……”
“但愿他能熬过今天……”
——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希望你能保佑金哥平平安安渡过此劫,希望他能平安的渡过一生,求你保佑他了……求你保佑他……”
金哥?站在门外听到小媳妇求神拜佛念念有词,夏臻翻遍记忆也没有找到一个姓金的人,难道入她梦的不是刘载离,而是另有其人?不知为何,他的心境一下子变了,不再觉得京城、西草沟是个令人讨厌的地方了。
小僮见北郡王转身,拿了一把小椅子给他,“王爷,请——”
夏臻掀起袍角,坐到小椅子上,伸手接过茶杯,轻轻低头喝了一口,惊墨轻轻站到他身边:“打听到了,凶险万分,圣上都亲自到了宁王府,太医说要等今天,熬过今天,就熬过了危险。”
夏臻轻轻点头,“嗯,知道了。”
——
京城宁王府,汤药已经熬好了,可是喂了几次都不成,急得宁王和宁王妃口疮都生出来了,“这如何是好,药灌不进去,又如何能熬过今天?”
“王爷,王爷……”宁王妃急得眼泪不止。
太医立在床边,已经换过几个丫头了,连药僮亲自试了都不行,他也急得额头冒汗,圣上刚走,他可是在圣上面前打过包票的,要是……他人头也不保啊!
刘载离并不知道站在床边的人如何为他着急,迷混之中,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人念佛祈祷的声音,用力张开眼,居然看到了法空大师:“大师……”
法空大师微微一笑:“刘施主……”
“我这是怎么啦?”他低头看向自己,穿着宽大的袍子,松松垮垮,这可不像自己,懒懒散散。
法空大师慈眉善目,“刘施主……该放下的还是放下吧……”
“我……”听到大师的话,他蓦得抬头,“大师……”
“有缘自会相逢!”
“大师,你说会有缘?”刘载离紧张而问,“什么时候呢?”
“阿弥佗佛……刘施主……”法空大师看着欣喜的年轻人,一时竟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宁王正要派人再寻名医,怀义郡王萧霖居然来了,“伯父——”
“子霖——”
“子离他——”他朝床上看过去。
宁王伤心的留下老泪:“凶险”。
“伯父……”
“太医说只要喝了药,熬过今天就没事,可现在连药都没办法喂进去,这……”宁王老泪再次纵横。
萧霖走到刘载离床边,太医和药僮两人正合喂药,塞、挤、扳……不管怎么样,药总是不进去,他叹了口气,“用干净的锦帛卷成细管送到他嘴里试试!”
太医看向萧霖,“锦帛卷成细管?”
萧霖点点头,“我家小儿有次患病,药进不到嘴里,有人用了这次的方法。”
北郡王妃麻二娘就是用这样的方法喂了儿子,儿子因气胀发热烧迷糊了,也是这样,不知张嘴吃药,而气胀是因为腹中有蛔虫,这些蛔虫差点要了儿子的命啊!
“好,老夫来试试。”
“锦帛要在热水里烫过。”
“好好。”太医让人忙活开了。
宁王半信半疑的看向萧霖。
迷混中,刘载离正要开口再问大师,竟发现大师身后跪着一个小娘子,他觉得眼熟,连忙奔过去,伸头看向虔诚跪在蒲团上的小娘子,“二娘……”他欣喜极了,“二娘……二娘……”可是对方跪在蒲团上,闭眼一动不动,无论他如何叫,就是不应声。
“二……咳……咳……”
“成了,成了……”药僮扶着漏斗型的细管,太医在上面灌药,细管伸到了喉头深处,终于把药送到了燕成郡王的肚子里,几勺之后,他呛得咳嗽起来。
“我儿醒了……我儿醒了……”宁王高兴的失声大叫。
“离儿……离儿……”宁王连忙转身,“子霖啊,多谢你,要不是你……”
萧霖谦虚的拱拱手,“伯父,其实我今天来,是向子离辞行的。”
“辞行?”
萧霖点头:“我要去南方一个多月,等到云宝公主大婚回来。”
“哦。”宁王是个聪明人,萧霖与儿子的交情还不到他特意来辞行,大概是听到刺杀的风声了,两件事并一件事登门,“不管怎么样,今天多谢你想的这个办法,让我儿醒过来了。”
“偶然遇到了,举手之劳而已,那子霖就不打扰了,告辞了。”
宁王把萧霖送到了内院口,“以后有空常来。”
“好,伯父。”萧霖转身离开了宁王府。
——
单婶见少夫人都跪小半个时辰了,她可是有身孕的人,连忙上前扶她,“少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