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之后呢?”乌鲁索罗目光炯炯,逼视着杨疯子:“你能保证毅勇军会宽待我手下的兄弟们?你能保证他们可以活下去吗?”
“我什么都保证不了。”杨疯子毫不避讳的说道:“我无权命令毅勇军做任何事情,也阻止不了他们做任何事情,所以我不做出任何保证。我不想骗你,这是实话。”
“既然你什么都保证不了,凭什么要我投降?以毅勇军的秉性,就算是真的投降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必然是斩尽杀绝永绝后患。”
“承诺无法做到的事情,那就是欺骗。”杨疯子微微的摇着头说道:“我不会骗你们,因为我确实无法让毅勇军做出任何承诺。”
“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我自己的保证,我仅只代表我本人向你们做出一个保证。”
“我保证我自己会尽一切可能保全你们的生命,我希望你们都明白我的意思了,我说的尽一切可能,而不是说一定会保全你们的生命,因为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把握。”
以私人身份做出保证,而且这个保证仅仅只是说“尽力完成”,而不是一定会实现,这样的保证其实完全就是一句空话。
而且杨疯子还很清楚的告诉了这些守军一个事实:我就是在说空话,你们可以相信也可以不相信。
连空头支票都无法保证,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乌鲁索罗脸上的颜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你能如此直白的说出这些,而不是骗我们投降,这让我很钦佩。不论你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身份,毕竟有万千旗人因你而得以保全,我很感激。我是军人,守在这里是我的使命,至于能不能守住那就另外一回事儿了,你曾经也是一名出色的军人,我想你会明白我的想法。”
“是的,我很明白。”
“好了,你走吧。”
“你真的已经想清楚了吧?”杨疯子从来就不是那种口若悬河夸夸其谈的说客,他的话语总是坦率而又直白:“几千条性命啊,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如果你执意如此,我希望你能让那些不想死的人跟着我走,我会尽力的。”
“送他出去……”乌鲁索罗大声的命令着。
乌鲁索罗明明已经说出了“送他走”的命令,但那几个亲兵却没有遵命而行,反而是一窝蜂的涌上来,七嘴八舌的争论着:“大人,三思啊。”
“大人,再好好想想,阿布卡……毕竟阿布卡已经答应尽力了,阿布卡信得过。”
“大清国已经完蛋了,鳌拜挟持了朝廷,或许万岁和太后也想着投降呢,只是咱们无法知道万岁的真实想法而已。我估摸着死守山海关不过是鳌拜矫诏而已,皇上和太后的命令肯定不是这个样子啊。”
“如真是为了大清国而战,那死也就死了,但鳌拜做的破事儿,大人您真的不知道吗?兄弟们早就在下面议论过无数次了呀,大人,咱们可以为大清国战死,但却不想为鳌拜战死啊,他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要这么多人为他而死?”
连亲兵们都拒绝执行乌鲁索罗的命令,下面的情形也就可想而知了。
仅仅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杨疯子,就把军心士气彻底粉碎,让拼死一战的豪言壮语化为泡影。
“兄弟们跟随大人不是一年两年了,水里火里出生入死的这么多年,这一回大人千万想清楚了呀。”
听着亲兵们的规劝之言,乌鲁索罗只能苦笑着看了看杨疯子,无可奈何的说道:“三言两语就弄成这个样子,你可真厉害,胜过千军万马。能否容我再好好想想?”
“李绍的大军旦夕将至,你和我的时间都不多了,我希望你尽快做出决定。”
乌鲁索罗凄惨一笑:“不会用很多时间的,我很快就能想清楚。”
很显然,他那个死战到底的决心已经动摇了,说完这句话之后乌鲁索罗就返身进到了房间里边,似乎要去做最后的部署和准备工作。
过了很久,乌鲁索罗都没有出来,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狐疑不定的亲兵们又等了一会子,还是不见乌鲁索罗出来。
轻轻的推开房门,只见全幅披挂的乌鲁索罗端坐正中,那柄用了二十年的战刀透胸而过,把自己死死的钉在椅子上,鲜血满地流淌,早已气绝多时了。
乌鲁索罗不想投降,又不想连累这么多曾经和他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只能用这种方式逃避现实。
在一片恸哭声中,亲兵们簇拥着杨疯子走了过去。
在李绍的大军到来的前一天,山海关数千守军不战而降,只不过不是向毅勇军投降,而是向杨疯子这个人投降。
天下第一雄关,在兵不血刃的情形下易手,进出关外的门户已经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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