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柯死命的捏紧自己的拳头,现在的她异常的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她竟然又一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人离开人世,一如她刚刚穿越过来之时,看着这个身体的父母兄弟在牢房中一个个惨死一样,那种从内心深处涌出来的绝望、伤心、痛苦,如同撕心裂肺般占据着夏南柯此刻的心。
接着,夏南柯眼神定定的呆呆的转过头去,她看着面色惨白,安静又祥和的躺在床上的夏青,这个虚弱得随时都有可能离开的男人,这个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在她身边的她的六哥,如今,连眼睛都不曾睁开过一次。
她无力的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有些颤抖的往他的鼻翼之处探了探,如同白玉般的手指在感觉到一阵微弱的呼吸之后,夏南柯的心里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有呼吸……”
她接着又有些紧张的看着气若游丝的夏青,心里突然如闷顿般难受,视线下移,夏南柯的眼神来到夏青的左大腿处,那里有一块永远都无法消失的伤疤。
那是在夏南柯要饿死的时候,这个名叫夏青的人因为深深的爱着夏南柯这个妹妹而心甘情愿的割了一块自己的肉给她。
她永远无法忘记当她发现真相之后,是如何躲在夏青的怀里痛哭失声的,从那一刻起,她便真的与夏南柯合二为一,她感受着夏南柯的感受、生活着夏南柯的生活、习惯着夏南柯的习惯。
她一直以为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就算是把自己当成夏南柯活下去她想着也总有一天会离开,会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所以,她拒绝着这里的一切,拒绝着夏青的关心,拒绝着欧阳莎的朋友之谊,她之所以去往玉峰山也不过是存着消极避世的心态,不想与这个世界有任何的瓜葛。
可看着一心爱她、护她,如大哥般疼爱她的夏青躺在冰冷的床上,看着这个只是夏南柯哥哥的人躺在那里,她突然觉得很心痛,那种从内心深处般撕裂的疼痛令她红了眼眶。
“夏南柯,是你吗,是你在流泪,在痛苦吗?”她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在心里无助的呐喊道。
眼泪朦胧的她曾经龟缩般的逃避着面前的一切,但这里的一切却毫无退缩的深深印入自己的眼里,她根本逃无可逃。
“夏南柯,你承认吧,其实你早已经融入了这里!”
融入了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接受了夏南柯这个身份,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她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感情,对夏青、欧阳莎、屠苏御、巴布赫等人产生了羁绊。
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着她,她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
“南柯……夏南柯…”屠苏御见夏南柯的身体有些异样的颤抖,眼神激动的盯着一个方向,便紧走几步来到她的身边,却惊慌的发现夏南柯的脚边正不断的有血滴滴落。
定睛一看,朝看到她紧紧握着的双手早已经被指甲刺伤,渗透出鲜血来,为了及时制止她这种不受控制的行为!
屠苏御随即猛的拉住她的双手,试图把她紧紧握着的拳头掰开,不料她却比刚才拽得更紧了,导致屠苏御接连几次都没有成功,“南柯,松手,听话,快把手松开!”
见到这样子的夏南柯,屠苏御心里一阵难过,她明白她此时此刻的感受,却无法帮助她做些什么,待他把她拽着的拳头用力掰开之后,屠苏御无言的把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面对这种情况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这种近乎安慰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屠苏御突然有些自责的看着她!
“南柯,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了,你这样我会很心痛的!”他在她的耳边喃喃自语,希望能分散她的注意力,但此时此刻的夏南柯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她在夏南柯与她自己之间不断的徘徊着,重叠着,如同迷雾般,完全失去了任何方向,重活了两个世界,她竟然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屠苏御见怀里的人半响没有动静,便微低着头看了看她,当他看着她的脸时,心里突然一滞,一股心疼又略带害怕的感觉便涌了上来。
在他面前的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不大的脸颊之上,早已经泪流满面,如同柳叶般的眉毛痛苦的皱在了一起,嘴角微抿,似是极其痛苦,而她的眼神,空洞、迷茫、痛苦、又带着恍若隔世般随时都会离开的清淡。
面对这样的她,屠苏御突然有些心慌,他手足无措的紧紧抱着夏南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面前的人是真的存在的。
“啊……”突然,怀里的人极其痛苦的大吼一声,夏南柯在屠苏御的怀里拼命的挣扎着,她感觉到原来的那个世界离自己越来越远,这个世界的样子却越来越清晰,她看到了她在玉峰山生活的情景,感受到了夏青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接受了巴布赫任命自己为大土司的场景,放任着欧阳莎在她的木屋里弹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真实得容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反驳。
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她眼睁睁的看着玉峰山覆灭,眼睁睁的看着南蛮覆灭,眼睁睁的看着巴布赫离去,眼睁睁的看着夏青昏迷,生死犹未可知,她感受着这一切的痛苦,以为这里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其实,她早已经深入其局。
“南柯,你怎么了!你清醒一点,夏寨主不会有事的!”见夏南柯如此略带着疯狂的样子,屠苏御乱了分寸,他不安的一遍一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