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要跟丛锦算了?可是你家里人这边怎么办?”
离老爷子早些年身体就不好,这些年一直拿药物撑着,所以早早退居二线疗养。忽然一下病倒了,明显是被他给气的。若真有什么闪失,离正扬只怕要在愧疚中度过余生。
所以关涉血脉亲情的时候最难选,怎样做都是两难。
没有办法,问她:“怎么办?”
江南叹口气:“就算心里愧疚,有些东西还是不能妥协。一辈子的不幸是无底的,其实你的家人也不想看到。他们强烈反对,只是事情太突然了,让人无法接受而已。所以试着去说服打动他们吧,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想一想,不会有谁比他的家人更爱他。只要让他们看到两个人在一起真的不合适,一定没有强求他的道理。
离正扬挂断电话独自思考,反正踏出去的一步不能再退回去。如此,可走的路仅有说服这么一条了,哪怕头破血流,最后也要走下去。
丛家人听到离老爷子住院的消息,呼啦啦的赶来了。
下意识觉得这是拉离正扬回心转意的最好契机。就不信离老爷子拿生命当威胁了,离正扬仍会义无反顾?
丛锦一来,急着问离正扬:“伯父怎么样了?”
离正扬淡淡抬眸:“没事,血压上来了,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丛母在一旁跟着焦躁不已:“瞧瞧你们这些年轻人,多让老人操心。你和絮都不要再任性了,年轻人闹脾气又不是什么过不去的坎。”丛母意图顺势说服离正扬,替丛锦挽回这一桩大好姻缘。
都听丛锦说了,离正扬已经跟她摊牌,明显是要一拍两散。
可是,到底是不是轻易能过的坎,丛锦心知肚名。
离正扬目光凌厉的盯紧她。
丛锦忽然心慌,不敢与他对视,下意识躲藏。
事情到了这一步,还耍心机,跟商彻有什么区别?更加的没意思了。
趁几人进去看离老爷子,离正扬借口出去抽根烟,直到丛家人离开一直没有回来。
丛家人在病房中左等右等,想趁所有人在场,离老爷子一说话,将这一次的过节圆过去就好了。
可是等不来人,又不能长时间的逗留下去。连护士都说病人需要休息,这样一来,丛家人只得先离开了。
丛锦一晚上不停的给离正扬打电话,每一次都是关机。
开车去他家里,没有人,若大的别墅除了几盏夜灯昏黄的亮着,里面一片寂寥的黑。又去他习惯下榻的酒店找,问过了也是不在。
站在路边有些心慌,更多的是烦燥难安。那种导控一切的魔性又上来了,忍不思乱想,想他是不是又跟哪个女人一起出去鬼混了。是不是还是那天看到的女人?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长期的情人关系,还是根本就是他心里的那个女人?
丛锦的脑子快要炸开了,夜风中像个疯子一样,急得喉咙冒烟,像要喷出火来。不认为离正扬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认准了这就是赤果果的背叛。
所以咬牙切齿,恨得声嘶力竭。
丛瑶给黄宇打电话,问他:“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
离正扬喝多了,就在手边。一会儿还要将人送回去,定然早回去不了。告诉她:“你先睡吧,不用等我。我跟正扬在喝酒。”
“好,你们也别喝太多。回来的时候别开车了。”
黄宇挂断电话,夺过他手里的杯子。进退维谷,是黄宇看着离正扬时的唯一感触。有些千丝万缕的矛盾他懂得,爱情最忌讳与亲情的碰撞。就像当年黄肖结婚,他宛然在地狱中度过。
名副其实的痛不欲生。
拖起他:“我们走吧,回去睡觉。”
离正扬撑着头没动弹,不想回去睡,怎可能睡得着。离老爷子还在医院里呆着,即便回去了也不可能安稳。
“再喝几杯,你要是着急,先回去吧,别让丛瑶担心。”
黄宇哧笑:“再喝我也醉了,到时候怎么把你扛回去?她倒是不担心我,算了,再陪你一会儿吧。”
有些事黄宇知道离正扬不会做,可是这些年了,百转千回之后,他还是很想说出来。
侧首看着离正扬,酒吧内扁点点,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仍旧沸腾高涨。
“既然哪一个都接受不了,为什么不是女王?南风走了这么多年了,总要有一个人照顾她。”
那一条伏线是死的,就算离正扬不去逾越,她也不可能一辈子孤孤单单。既然如此,是离正扬有什么不好?至少熟悉,至少懂她,至少这些年的风风雨雨是离正扬陪着她一起走过来的。
离正扬蓦然怔愣,半晌,恍不过神来。觉得这是世间最不可能的一件事,江南那样执着的女人,他懂。就算薄南风永远回不来,也不可能是别人,而如今薄南风回来了。就更不可能是别人。
所以他才决然要赴一条死路,可是,不想心不由已,真的很难走下去。
拍拍黄宇的肩膀,将话题岔过去:“不要操心我的事,婚礼筹备的怎么样了?”
黄宇仍旧叹气,看出他不想说,无可奈何的笑笑:“都差不多了,中间细碎的事家里人会准备,我是想不周全。没想到娶老婆还是件挺麻烦的事。”
离正扬调侃他:“别得了便宜卖乖,人家把女儿养大了容易?你就顶捡了个大便宜。”
黄宇喟叹:“是不容易,可丛家跟一般人家明显不太一样。”若说不容易,也是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