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珠忽的嫣然一笑,风采动人,“修文是江府大公子,自然也是江府的继承人,今后是要承袭我家老爷的官位的。上官世子的意思是,想摘走我家老爷的乌纱?不知国主会不会同意?”
江兴树并未反驳,可这般就是将宁国公府给得罪死了,希望今后修文这孩子争气。
想用皇权来压人么……
钟若寻直起身子,拍了拍上官旭的手臂,上官旭便低下头看向她。
季晴珠和江兴树也一直在注意上官旭的动作,也顺着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只见锦绣黑袍的小公子小心翼翼地环视一圈,然后仰起头怯生生地道:“旭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上官旭虽不清楚她想怎么做,却知道现在该怎么配合,“我也想快点送你回家,可这些人不让啊!”“乖,哥哥尽量快一点好不好?”
江兴树和季晴珠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他”就该是传信人所言姓江的小公子了,江御史家的孩子没有这般年纪的。
那“他”是什么身份?能让上官旭这个纨绔世子如此宠爱,此前从未听说过啊!
钟若寻不满地扁了扁小嘴,“他们是想找你麻烦吗?”
上官旭桃花眼闪了闪,“可以这么说。”
钟若寻拿出了夜王令,“那这个借给你,夜哥哥说要是我遇到麻烦就把这个拿出来,别人就不敢欺负我了。”
烈云清风看得眼珠子都直了,缓缓地咽了口唾沫,还能这么玩儿?
上官旭笑着将令牌接过,“谢谢寻儿。”
钟若寻乖巧地继续趴回了椅子扶手,坐等回家。
上官旭晃了晃手中的血玉令牌,“这个,江大人认识么?”
江兴树上前了一步,待看清令牌上那个“夜”字的时候浑身如堕冰窖。
宝星国凡是四年前就在朝为官的官员,没有不知道夜王令的。
当年那一场大决战打得天昏地暗,三国联军共同进攻宝星,国君身在何处根本不为人知。
乱战结束前的最后一道圣旨是帅位能者居之,何人能够平定这场叛乱便能与国君平分天下!
后来宝星的军队被他那孽子收编了将近四分之三。
其中有一支二十万人的军队前任将领被杀,兵符被副将所盗,副将实乃易天国安插在宝星军中的细作;副将佯装重伤,称自己从敌军手中拼死逃出,手持兵符意欲抽调宝星兵力。
当时的调兵是认符不认人,然而那二十万人马的小将们并未听从调令,而是以军中无将,需推举新的将军为由暂时按兵不动。
第二天却有一名身穿夜行衣的男子闯入主营,手持一枚血玉令牌,言“夜军调令,请速答!”
两方调兵前往的方向完全不同。副将自言是受国主之托调兵前往救援,黑衣人来来去去只有一句话:“夜军调令,请速答!”
言下之意听不听从调令你们给个准话就行,爷忙着呢!
军中小将斟酌之下决意听从夜军调令,当时所有的军队都在败退,夜军却从无败绩。
不久后那副将被揪出,兵符被愤怒的士兵销毁。
自此后再无兵符一说,“夜”字血玉令牌成了军中的神话,当见到这枚令牌的时候,就是身处的军队胜利的开端!
尘埃落定,所有人都以为宝星国国主这位子是必定要易主的,可不曾想孽子并没有那个意思。
宝星国主大手一挥,敕封夜王。
虽说宝星依旧是洪氏的宝星,但事实上只要那孽子愿意,宝星就是夜王府的天下。
功高震主,掌权者岂能容那孽子?
孽子并不在意兵权,也不想管理军队,任由国主收回,打造了新的兵符。
两年前国主以为已经架空了那孽子,毕竟孽子手上已经没有常备军,准备出手除掉孽子,却不想血玉令牌一出,所有将领瞬间倒戈。
不为皇权,不为任何人,只为士兵心中那神一般的信仰。
皇室不可能杀光所有忠于夜王令主人的士兵,因为那样宝星将不复存在。
即便如今军队已经重整改编,拿着夜王令,依旧可以随意调动。
而这枚令牌,此刻,从一个小孩子的手中拿了出来,他却没有质疑的胆量。
那是无人敢去触碰的禁忌!
姓江,夜哥哥,原来是夜王府。
江兴树眸中蓄满复杂,当年那件事,会否别有隐情,他已经不敢去查证,他心中的声音告诉他,他将面临的是无边无际的痛苦。
上官旭嘲讽地勾起唇畔,“看来是认识了,现在,本世子要得起么?”
要不要得起,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回答的必要。
江兴树脸色灰败,现在除非上官旭愿意放过他们,否则江府是真的完了,夜王令,那是能够随便拿出来的东西吗?
季晴珠脑子一抽,就道:“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江修文的心暮地往下沉,头发长见识短,这女人果然没什么用处。
上官旭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江大人也觉得本世子手里的令牌是假的?”
江兴树反手一个巴掌甩在季晴珠的脸上,“夜王令也是你能质疑的吗?”
夜王令?被烈云清风抓住的领头小厮眸光闪了闪,这么说这小孩是夜王府的人了,被“他”带走兴许不是坏事。
江兴树朝着上官旭拱手,咬牙切齿地道:“后宅妇人见识短浅,世子勿怪。”
季晴珠被巴掌的力道震得整个头都在嗡嗡作响,左边脸颊红肿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