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两件东西,钟若寻陷入了短暂的为难,博弈之道,无外乎是三种结果,输、赢、和。
卫元宏送来的玫瑰除了刚刚采摘下来的之外,还有用来泡茶的干花。从这干花的保存手段上就看得出它的主人在它身上花费的心血。
若仅仅如此,也不足以打动她,令她动容的是那新鲜玫瑰有三盘。
第一盘是正常的观赏性玫瑰,第二盘是用来鞣制花茶的食用型玫瑰,第三盘,则是给她沐浴用的那一种。
不怪那婢女不知情,这些玫瑰从外观上来看并无太大的差异。若她所料不错,那食用型的花种在宝星应当很难人工培育,直接用来吃实在有些暴殄天物。
而第三种是第二种的升级版,确切地说它们是同一种,只不过第三种里加了点料。
正是加入了那个东西,才使得它的生命力成倍提升,更加适合宝星的土壤,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就很好养。
要养这一批玫瑰,花费的人力物力无需多言,若论价值,她面前的这一盘,就足够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
这玫瑰中有一种慢性神经毒,接触皮肤即可进入人体。需要用特定的东西作为引子才能将其从花瓣中逼出来,这种东西也就是常见的皂角。
阴谋就潜藏在温柔与美丽之下,为女孩子们精心设计的梦幻陷阱,让人在不知不觉之中彻底沦为傀儡!
好可怕的心思!
她看穿了是一回事,卫元宏知晓她能看穿还这般“大度”地将一切摆在她的眼前,那就是毫不掩饰的示好和信任。
他如此笃定她不会将此事揭露出去,又是捏住了什么把柄?
眸光转向另一件物品,大大小小的卷轴信封装了满满一个箱子。
无论是卷轴还是信封,除却一个编号之外再无其他的标识,信手拈起一枚卷轴,随意地拆开阅览。
呵。
原来如此。
这倒是颇有王侯将相之风,堵住一个秘密的方法竟是交代更多的秘密,涉及更多的人,一旦她这枚棋子失控,便是群起而攻之。
他只需向相关人透露一下她的参与,自有大批的人马愿意盯着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一本万利?
卫元宏,你就如此笃定江若是真正的聪明人吗?
“查无此人?一个大活人你告诉本公子查无此人?!你们都是饭桶吗?”即便离卫元宏的屋子还有一段距离也能听得到他的咆哮声。
“禀公子,近日有人在祥龙布庄和特加酒庄附近见过这位江若姑娘,另外就是街上和客栈,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消息。就像……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卫元宏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察觉到有人靠近便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滚下去吧,接着查!”
“卫公子何须如此大动肝火,信不过江若,一刀结果了就是。”平淡的女音听不出主人的情绪,仿若所言之事与她无关。
卫元宏面色复杂,“江若姑娘误会了,本公子只是想多了解姑娘一些,也好应对一些……突发状况。姑娘以为,是也不是?”
见她不回话便转而接续她的话头,“在下爱惜姑娘还来不及,怎会舍得杀你?在下可还指着姑娘的惊世才华发挥效用,与在下一同完成大业!”
这称呼的转换无缝对接,娴熟而自然,丝毫不在意让人知晓他是一头狼!
这般行事固然危险,而一旦押中,其中的好处也是难以想象,“公子好气魄。江若愿意与公子合作,只是,江若现在需要出城,为表诚意……”
钟若寻擦去了脸上的伪装,露出了塑形之后的真颜,近日她都小心维护,化妆都是算计好时机避开人,是以还未被发现。
“公子的玫瑰甚好,但请慎用。”她说得认真,用这样的法子去控制人不仅有损阴德,也落了下乘。
卫元宏呆了一呆,却也很快抽回神思,美人画皮难画骨,貌美的女子很多,空有皮相的更多。v更新最快/
眼前的江若,容颜的改变并未令他如何地震撼,增分也是很有限的,她还是她。
她话中之意,他不是不懂,“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你为何信我?”饶是以她经世历练的经验也有些理解无能,调查她才是正常的,相信她是不正常的。
但这卫元宏……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的直觉告诉她,卫元宏至少信她五分,她并未刻意对他使用什么手段吧?
初来乍到,贸然出手不是她的作风,她向来是谋定而后动,多方考较以策万全。
卫元宏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见到你第一眼,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许是因这玫瑰,知音难觅,伯乐难寻。”
他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江若会郑重其事地对他有所规劝也是看得起他。
钟若寻缓慢地点点头,他恐怕是真的不知道,至于他编撰的理由,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既是知音,你总该给我一些方便才是吧?我是来辞行的,我要出城。”
卫元宏笑了,这一来二去的倒是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他就放任一次,再相信一次!
“好,你的铭牌我会差人准备好。你明日便可离都,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让你输了呀,我很少给人承诺,我不承诺与你站在一起,但我承诺不害你。”
愿你好是私心,坚守原则是底线,不论她和他最终能发展出什么情谊,都给自己和对方留出后退的余地。
卫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