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飞当机立断,凤明瑶深以为然,跟着点头道:“那便有劳乔少侠和四姑娘将此事禀报燕盟主,今夜我们暂作休整,明日拂晓时分启程,直奔万罪元窟。”
乔讷闻言一愣,皱起眉头道:“此行凶险难料,多一人便多一分力量,我看飞书给师父即可,不必亲自回去禀报。”
凤明瑶摇摇头道:“事关重大,马虎不得,何况四姑娘身子虚弱,实在不宜动武。”
薛华英大为局促,赶紧正声道:“不用顾虑我,凤座若是怕我拖累你们,我自己去衡阳便是,乔大哥可以留下来帮你们。”
凤明瑶依旧摇头道:“中州还有净宇教的残党,四姑娘一人行动太过危险。”
“乔少侠尽管放心,我们自有分寸,绝不会莽撞行事。”
乔讷左右权衡,终是郑重其事的道:“罢了,那凤座你们千万保重,我们先前已经联络了一些同道,他们想必正在赶来,到时还能随机应变。”
凤明瑶颔首称是,乔讷又嘱咐了她几句,之后传令麾下部众,当晚养精蓄锐,次日再分头行事。
凤明瑶回到房中,取出那张羊皮卷仔细参研,直到将地势烂熟于心,又定好行止计划,才安心上榻就寝。
晨曦初生之刻,一行人整装待发,于成道寺山门外依依惜别。
新任住持俭觉方丈率领众僧相送,一同合十为礼道:“我佛保佑,诸位侠士此行一切顺利。”
岳啸川等人纷纷还礼,只听凤明瑶和声道:“多谢方丈款待,勾姑娘便暂时栖身贵寺,等我们解决万罪元窟之事,回来之后再妥善安置。”
俭觉方丈微颔首道:“贫僧醒得,必定会善待那位女施主。”
凤明瑶再度称谢,随后转向乔讷道:“乔少侠放心,我也已经飞书联络附近同道,想必很快便会有人驰援,武林正道早已同心同德,此次并非以寡敌众。”
乔讷明白凤明瑶是为他宽心,当下一正色道:“总之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昨夜我收到崆峒派回书,他们今早能赶到抱犊岗,你们路过之时可以等候接应。”
凤明瑶欣然道:“如此甚好,我们马上出发,早间刚好赶到抱犊岗,然后沿落雁谷行进,日落之前抵达胡家塘休整。”
乔讷嗯声道:“凤座必定计划周详,那我不多说了,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他说罢抱拳为礼,然后偕同薛华英,率领雪沃山庄的弟子向西而去。
凤明瑶也不耽搁,即刻下令开拔,众人乘着黎明的曙光离开成道寺,径直去往抱犊岗。
大约卯初时分,众人赶到地头,凤明瑶下令埋锅造饭,同时等候崆峒派的援兵。
朝阳清晖洒下,十分温暖和煦,岳啸川等人席地而坐,只听樊飞沉吟着道:“平凉崆峒立派八百余年,堪称雄镇西疆,威势并不逊色于昆仑派。”
“此番对抗净宇魔祸,崆峒派着实出力不少,掌门郦元宗身先士卒,率领徒众血战衡阳,身受重伤亦不退却,称得上我辈楷模。”
凤明瑶点头附和道:“崆峒派的确英才辈出,郦掌门之徒端木璟、申屠厉、佟尚志等人,无不身怀过人能为,却不知这次是谁前来接应。”
苏琬珺咳声道:“我听师父说起过,五十年前崆峒派出过一位绝代武王,号称‘毁道谤佛轻万教,无极神通六界平’——此人于终南山拔仙顶挑战天下,大小三百六十战无一败绩,可见崆峒派的武学确实博大精深。”
樊飞摇摇头道:“‘红魔’陆界平是不世出的奇才没错,只不过彼时寰宇清平,朝野上下一片祥和,他那一身惊世骇俗的修为欠缺用武之地,否则若是易地而处,其功业未必弱于昆仑派的九玉真人。”
岳啸川眉峰一轩,淡淡的道:“樊兄这话可千万别给昆仑派听去,否则若是惹动玄阳道兄的怒火,你背上的‘龙渊’未必挡得住‘天玄’。”
樊飞心下了然,呵呵一笑道:“多谢岳兄提醒,方才是我妄言了,各位千万别泄露出去。”
凤明瑶和苏琬珺相顾莞尔,只听苏琬珺轻笑道:“大家都是同道,开开玩笑无伤大雅,为此疏离便不好了。”
岳啸川见苏琬珺美眸一暼,瞬间满心温柔,顿了顿才轻咳一声道:“这个自然,我与玄阳道兄有并肩死战之谊,断不会当真将他视作对头。”
苏琬珺嫣然一笑道:“那是我杞人忧天了,岳少侠莫怪。”
岳啸川道声不敢,四人又闲谈片刻,之后与一干剑士共进早餐,及至水肴皆净,已是卯正时分。
凤明瑶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一直在悬心江柔婕的安危,正等得有些心焦之际,便见岗下现出一队人马。
来人都身着赭红劲装,看起来正是崆峒派的服色,凤明瑶见状如释重负,立刻上前扬声招呼道:“江南剑盟凤明瑶在此,多谢崆峒派的朋友前来助阵。”
对面当先一人年过而立,身长七尺,相貌堂堂,唯憾头上发丝颇见稀疏,尤其顶心已显微秃,看来平日多半十分操劳。
此人乃是崆峒派掌门郦元宗座下首徒,复姓端木,单名一个璟字,见到凤明瑶出面,他赶紧抱拳为礼道:“果然是凤座,乔少侠在书信中已然说明原委,敝派正是义不容辞。”
说话间双方会在一处,凤明瑶打眼一扫,欠身为礼道:“彭少侠也来了,前次小女子多有冒犯,彭少侠不计前嫌赶来驰援,实在令人钦佩。”
对面之人站在端木璟左边,约摸二十三四岁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