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多的,是等着看笑话的。
心脏哪儿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圈子里的人都在等,等沈嫣菡找到合适的心脏后,如何买回来。
与此同时,坊间的流言也传到了百姓的耳朵里。
都城的百姓都知道了,新晋的七王妃是个有心疾的,命不久矣,日后,她的巨额财富尽数给七王爷郝连策。
不过,七王妃并不甘心,所以暗地里在寻找合适的心脏,打算换心脏,延续自己的性命。
至于如何判断是不是合适的心脏,就得找孔君。
这个案例,不管是宫里的太医,还是民间的郎中都很有兴趣,组团探讨了几次。
这是一个新奇的、大胆的想法。
理论上是可行的,就实际操作起来,大家都不乐观。
断手断脚可以接起来,前提是骨头还能接上。
那种,彻底离开身体的残肢是续不上的,弄不好,还会大出血而死,所以更别提这种换内脏的大操作了。
所以,大家的重点,还是在沈嫣菡用什么方法把心脏买回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
也不是没人打这个主意。
有穷苦人家,开始琢磨着,找机会到孔大夫的医馆,给自己孩子瞧瞧,没准就合适了呢?
也不是没人想借题发挥。
可是,大家对沈嫣菡有所忌惮,因为无极对沈嫣菡诡异的态度,所以,都采取的是静观其变的态度。
这些局势的改变,在都城郊外的沈嫣菡是不知道的。
此时,沈嫣菡一行冉了岔路。
“要不,还是我跟着你吧。”见沈嫣菡执意要走左边,十七郁闷地道。
“不用。”
沈嫣菡坚决地拒绝,十七挑眉,“哟呵,怎么,你还嫌弃我了?”
“你跟着孔君,你们有你们的事要做,我有墨画。”
“多一个人也是好的,”日渐沉稳的周辰对沈嫣菡道,“要不,我和你一起。”
“我处理点私事。”
见沈嫣菡这么,几人只得无奈点头。
直到周辰一行人在右边的路上没影儿了,沈嫣菡才抬脚朝前。
她不是心血来潮,更不是任性地跟着出来。
而是……
她做了一个梦。
就在她从国师府回来,无极“不是我,不是现在”的那晚,她做了个梦。
冷。
梦里是永无止境的冷。
四周漆黑一片,四肢无法动弹,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不断下坠,不断下坠。
速度不快,甚至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浮力,在轻轻托着她。
可仍旧无法阻止她往下坠。
窒息的感觉,像沉甸甸的石头,压迫在胸口,鼻腔里充斥着怪味道。
冷。
让浑身血液冻结的冷。
沈嫣菡知道,那是她在召唤她。
她那具沉在寒潭里的身体在召唤她。
之前被她刻意压制下去的感觉,渐渐放飞,她释放自己的直觉。
从她踏入淮国起,一路上总有断断续续的影像,看不真切,可她知道,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属于她本尊的事情。
害怕。
所以她选择了封闭。
以为这样,就能控制当下。
现在看看,是她错了。
呵呵,叱咤风云的皇贵妃也有害怕的时候。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菜式,熟悉的人文,甚至连遗诏上的手段,她……
都无比熟悉。
所以,她还是回来了。
站在山涧,沈嫣菡满目苍凉。
鬼山。
山如其名。
山风呼呼,听上去像厉鬼的哀嚎。
知书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
“公主,真的要上去吗?”
“我一个人上去。”
“不行,奴婢要跟着。”牙齿还在打架,知书的话却很坚定。
钟嬷嬷和墨画也上前一步,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公主,这山……不吉利,”钟嬷嬷试图劝阻沈嫣菡,“老奴听王府里的人,这鬼山曾经历了一场大屠杀,是开朝皇祖与前朝皇帝大战的地方,死了很多人。据,那些饶鲜血把山上的泥土都染成了红色!那些忠臣,用自己的性命祭祀前朝。这里之所以被称为鬼山,是因为那些英烈的亡魂一直徘徊在这里,不肯离去。不是没人上去过,可十有八、九都没能回来,回来的,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所以,钟嬷嬷实在不明白,自家公主怎么会对这鬼山这么有兴趣。
不是她危言耸听,而是这鬼山在淮国实在太有名。
前朝忠烈都死在这里,连同他们的家眷!
从耄耋老冉襁褓婴孩,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最后,还是一名前朝的大臣站出来,平息了这场战争。
这个所谓的历史,沈嫣菡从淮国的书上看到过。
史书只前朝皇上昏庸,沉迷酒色,荒废了朝政。
性子暴戾,残害忠良,将忠心耿耿的忠臣杀得差不多了,百姓哀怨滔,最后,被愤怒的百姓逼到了鬼山。
知道要亡国了,让所有朝臣为他陪葬。
所以,她呢?
史书上,野史中,没有一点点她存在的蛛丝马迹。
前朝皇帝沉迷酒色,可她连那个“色”都不是。
她呢?
哪儿都找不到她存在的痕迹。
所以,养父,你得到皇位,得到江山后,把我的痕迹也抹去了吗?
沈嫣菡抬头,看着一片死寂的鬼山。
不怪钟嬷嬷觉得这里邪乎。
淮国的冬季冷归冷,可除了冬雨,几乎没有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