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也顾不得太多,她从大红嫁袍里探出了半截雪白的手臂,将他结伽的手紧紧的握了住。
这变故太突然,以至于方才还等着看他们魔君到底要弄什么好东西的一种妖魔,纷纷在此刻安静了下来。
数不清的眼睛在盯着她看。
自然也包括佚慈,秦昊,还有闻凤,种魔,赤九。
几个人面目表情各不相同,或紧张,或惊诧,或难以置信。但难得的是,在所有人不淡定的这个档口,踏古却奇迹似得淡定下来。
她面色坦然的直视赤九那种终于隐隐泛起了怒气的脸,忽然笑的明眸皓齿,“我们来喝交杯酒吧!礼物在喝完交杯酒再给我看也不迟啊。”,看见赤九渐渐面露疑惑,踏古便端端正正握了握他的手,“比起这些不实际的酒席,我更在意一个嫁娶该有的形式和意义。不管怎么说,赤九你同我喝了交杯酒,我便才能承认我们是真的成婚了。”
人群里静了片刻,片刻后又蓦地吵闹了起来,听踏古这番话,原来是姑娘注重形式,觉得有趣,便纷纷附和了起来,毕竟在他们心里想,喝个交杯酒乃是正经事,委实没什么理由好拒绝的。
赤九探究似得打量着踏古的表情,却很遗憾没有探出什么不对劲儿来。不过他还没决定要不要答应她这个要求,她却先一步转身要求侍从端了酒壶和杯子来。
踏古亲力亲为的在人海的欢呼声中酌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赤九,一杯自己握在手里。银色的酒杯蘸着湿润的酒水,在漂浮的花灯下闪烁着盈盈的光芒。
踏古就这样认真的看着赤九,水汪汪的双眼,高挺的鼻梁,嫣红的唇边噙着一抹倾城绝艳的笑。
赤九愣了愣,略有些迟疑的接过了银杯,他看着踏古的面容,觉得自己无法拒绝,也不忍心违逆她的期待。
他想,这个时候她还能做些什么呢?不管做什么,都会是没用的吧。他虽然已经不敢确定她对自己的感情,但他知道他们俩之间的感情也没有到太过僵硬的地步。不管怎么说,他是信她的。
不再深思,他一手接过了踏古手里的杯子,也笑的豁然开朗了,“好,我们来喝交杯酒。”,声音含着令人心软温柔。
两人深深地凝视着彼此,手臂缓缓缠在了一起。周遭爆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和起哄声。
秦昊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又回头去看旁侧的佚慈,他发现佚慈的手不知何时紧握成了拳,掌面上有青筋微微凸起。
他略略抬起视线,看向他一脸强自支撑着的笑容,仿佛从他几天前醒来那一刻起,就始终维持着这一脸明明是笑着眼睛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的表情。
他看了觉得难受,又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忖了忖,他觉得无能为力,才想要张开口来劝慰一下他,却发现,佚慈的表情陡然间换做极其不淡定的震惊。
耳后想起一阵哗然之声,一股强大的气波忽然极速向他们这边扩散而来,饶是他有一副很好的身板,也被掀的晃了晃。
他觉得,应当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佚慈从未如此不镇定的表情很少见,他身后这股异常到邪乎的气波也很少见。意识到什么,他陡然一个回身向踏古赤九那方看去,瞳孔无意识骤然紧缩。
彼时的踏古,胸口起伏的厉害,仿佛喘不过来气一般。
她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上触目惊心的血,又愣愣的看着自己插在赤九眉心朱砂处的镂空雕花簪子,又愣愣的看着赤九溢满痛楚的脸。
她灵台陡然劈过一道响雷,心里渐渐的被一股极致到崩溃的痛苦所吞没。
“对不起...”,她看着赤九的脸,想抬手去摸一摸,但总觉得手沉得无法忍受,她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我对不起你,赤九,你怨我罢!你恨我罢!你就是杀了我也行!!”,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出声,一阵急火攻心,喉咙一阵腥甜,竟是涌上一口来。
她一个没忍住,便一口吐了出来。
空中的幽冥花似是感受到了这陡然间四散而开的悲伤,在她们的头顶上,飘得更加招摇,风吹过隙,花瓣悉悉索索,奏起了缱绻断肠的悲鸣。记忆也被这悲伤的曲子,蓦然间带回到半月前之前。
依旧是那片不见天日漆黑一片的虚无。
她看着身着青袍的老和尚,面上的泪水还未曾干涸。“清然大师,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她很迷茫,很不知所措。
清然敛了敛眸,慢慢走进她跟前,将那支雕着曼珠沙华形容的簪子,递到了踏古的手里,郑重道:“这个簪子,方才已经被我注入了毕生的法力。日后见到赤九时,只要趁他不注意,将这个簪子刺入他眉心便可。”,见踏古神情陡然一颤,他顿了顿,才继续开口道:“赤九之所以变成今日的赤九,是因为当时怨念太深,被三界之外无形的怨气钻了空子,才化成了魔物。所以说,从根本上讲,他还算不上是十恶不赦之人。”
他抬起眼眸,定定看向踏古蓄满了泪水的双眼,“怨气进入他的体内,已是根深蒂固,但在坚强的堡垒,也有最薄弱的地方。而对于赤九体内的怨气而言,最薄弱的地方便是他眉心那处朱砂。你介时只需按我说的做,贫僧施给它的这些法力定然能帮你除了那团凶恶之气,到时候,便也能够阻挡赤九的阴谋了。”
清然和尚一番话说的很是沉静,但踏古听得却是心惊又肉跳。
她当时几乎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