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坐到四点半,周定波打来电话,说严晨风已经到了。话里的意思就是邹胜可以出门,大家早点聚在一起,好摆龙门阵。
邹胜给父亲交待一番,让他下午自己在家热饭吃,他要和同学聚会,就不回家吃饭。
邹农生点头道:“晓得了。”他内心想和他们一起去,可又觉得自己去会影响邹胜他们的活动,与其被人嫌弃,倒不如不去。他给陆长洪讲了许多他的故事,觉得陆长洪是一个不错的倾述对象,又道:“耍了早点回来,小陆你今天不回绥阳噻?晚上来我家睡。”
陆长洪道:“要得,谢谢叔叔。”
邹胜的本意也是把他安排在家中和自己一起睡,同学时代大家就在一间寝室,即然来到自己的地盘,肯定不能让他出去住宾馆。
约定吃饭的在区政府旁边的刘老二家常馆。刘氏三姐妹,除了刘老大是在开宾馆之外,刘老二和刘老三各开了一家家常馆。手艺是父亲传下来的,虽然以前讲究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可几百年的手艺,不能在刘父这里断了,便破例教给了三个女儿。
相较于刘老三走大众路线,刘老二走的却是精品路线,只有一家店,包房五间。要想坐包房,必须提前预定,去的晚了别说包房,大厅都没有位置。常去吃饭的都是一些老主顾,没有人劝她多开店,因为那样厨师就变了,味道也随之改变,虽然牌子一样,但还能叫刘老二家常馆吗?
老主顾们就喜欢她这小店,气氛好,菜的味道也好。
霍云达和客户谈业务时,曾带邹胜来这里吃过一次,是故邹胜便把这次接待陆长洪的聚会安排在了刘老二家常馆。
邹胜和陆长洪刚到门口,就听到周定波在说定好房间的,知道是店里的服务员在问他们有没有预定位置。马上穿进去道:“三个六,我订的。”
服务员道:“请问你的电话是多少呢?”
邹胜示意周定波他们先进去坐起,然后给服务员报了电话,让他们泡一壶绿茶。
陆长洪亦是很久没有和周定波、严晨风见面,彼此间热情的打起招呼,一起进屋。多年不见,每个人都有不小的变化,而严晨风的变化更大。二十几岁的人,却身材肥硕,脸上露出笑容眼睛就成了一条缝,满满中年油腻风。
严晨风拍着陆长洪的肩膀道:“陆总,现在在哪里发财?”
陆长洪知他开玩笑,一推666房间的门,笑道:“严总,这个玩笑就开大了噻。只看身材,也知道我们中哪个是老板,快请进。”说着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周定波径直拨开严晨风道:“一天就虾扯蛋,走个路都要搞些花脚乌龟出来,你们不进,我就先进了。”
严晨风道:“这才是真正的老总。”说罢推着陆长洪先进了房间。
陆长洪道:“不开玩笑,风哥现在在哪里做什么?”
严晨风道:“我才在和我开玩笑,你不要说你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陆长洪长久在外,一直远离高中同学群体,和严晨风更是很久不曾联系,他是真不知道严晨风在做什么。于他而言,这也是一件尴尬的事,都说同学之间的情义是最纯真的,他却没有把这份关系维持下去。
陆长洪歉意道:“说来惭愧,毕业之后就没有和大家联系。我和胜哥也是好几年没有联系,他从深圳回来后我们才开始的,大家在做些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
邹胜交待完事情,进屋见他们已经在聊天,接过话头道:“严总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说来听哈,兄弟们也可以互相照顾生意。”
周定波见严晨风拖着不讲,笑道:“严老板的业务是办证,你们要办证的时候可以找他。”
办证?
邹胜和陆长洪一愣,莫非就是在电线杆子、厕所隔墙上刷小广告的那种办证?没想到自己的同学中,还有从事这种违法乱纪工作的。
严晨风道:“除了结婚证,你们要办什么身份证、毕业证、各种职称证书都可以找我。大家都是老同学,介绍熟人打八折,自己来办就收成本价。”
这么多年,邹胜身边只有南道锋一人办过假证,除此之外没有见过第二个人去办。
陆长洪道:“这是大生意,赚了不少钱吧。”
周定波打趣道:“你以为他那两套房子和车子是怎么来的。”
严晨风道:“这个不是我谦虚,确实找了点钱,但也是维持生活,不像你们每个月有稳定的工资。你们有什么好的工作推荐没得,说实话我现在也不太想做这个,万一哪天把自己整进去了,老婆娃儿成别人的脸就丢大了。”
服务员一手拿着茶壶,一手拿着菜单进来,微笑地问道:“现在把菜点起吗?”
陆长洪道:“这会还早噻。”
周定波道:“点起吧,五点半准备上菜。”
虽然这会早,但真正吃饭的高峰期,再去点菜就来不及。早点定下,不耽误吃饭的时间。
邹胜道:“一个点个喜欢吃的,我再加两个。”
严晨风道:“不要整太多,吃不完就浪费了。”
服务员道:“我们包房的保底消费是一百八。”
邹胜知她的意思是不要点少了,否则四个人点个百八十块钱的菜,白瞎了这么大的包房。提出建议道:“我们还是喝点酒吧。”
陆长洪自从高中的时候在宿舍闹了笑话(故事详见第一卷《众神遗弃的灵魂》第五章。),就再也不喝酒,但他并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