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若的父母死了……
一个乡下选来府中做事的丫头,如果她乡下的父母早就不在了,那她回去乡下,似乎就更没有意义了。
“那她的父母,有什么问题吗?”我问。
“倒没什么问题,秋若的父母,都是乡下的粗奴,做些耕种的事情。在秋若入府之前,就已经先后病死了,府里的管事,自然是看中这一点,才放心让秋茹入府做杂役的。后来因她做事谨慎,就调来我身边做婢人。”钟离延回说。
父母在她入府前就病死了啊……这样说来,秋若的身份似乎找不出破绽。
“萧夫人。”钟离延说,“萧夫人现在可以告知,秋若到底是怎么死的了吗?”
“……”我看得出来,他到现在都还是很关心这件事,不管他和秋若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那个爱过的女子突然间死得蹊跷,他恐怕是很难放下了。但我要如何告诉他,我的这一切推理呢?“你当真想知道?”
“正是。”钟离延没有犹豫。
“那……之前关于我们检查了那具白骨之后的结论,多少你应该也听钟离瑾说起过了吧。”死后虐尸的事情,钟离瑾尚有那样强烈的反应,更何况是这位钟离大人了。
我素来做坏人做惯了,但是要当着人家至亲的面告诉人家,你最在乎的这个人是怎么怎么死的,死后又遭受了什么,还是于心不忍。
钟离延的眉头压得很低,他把情绪把控的很好。“是。”
“那你应该知道,她的颈骨折断是致死原因,也就是说,凶手是把她掐死的,力气之大折断了颈骨。而且……在她死后,还遭受了虐待,凶手用利器在她的尸体上反复刺入……”我在说这些的时候,还是很在意钟离延的反应的,看到他的神态有所变化,止住了回答。
“她,是在钟离家遇害的吗?”
钟离延这样问我,说明他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可能杀死秋若的人,就在钟离家他能想到有几个。
“不确定,可我更加倾向于相信,她不是在钟离家遇害的。”虽然很想知道,他到底在怀疑谁,但我不能作伪证,“我们在她的衣服碎片上,找到了一些荆齿草的草籽,说明她曾经在一个长着荆齿草的地方被埋过。而之后……”
“之后她被凶手挪到了钟离家,搬到了这个院子里,放在罐子中,直到我嗅到臭味,找到她……因为害怕,把她又埋在了墙角处。”钟离延还算理智,接着我的话,把秋若被害死之后的事情说了出来。
可说完这些,他眼底充斥着血丝,看来离崩溃不远了。
我点头,承认了他的话。
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秋若被弃尸的过程。
“半年。”钟离延说。
“什么?”我很诧异,他突然说半年,到底是什么意思。
“秋若一共失踪了半年。”钟离延偏过头解释说,“我和她争执之后,她就失踪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但也让人在府里找过了,她不在府里,所以我以为,她应该是偷偷溜走了。从那之后,她一共失踪了半年,我在罐子里发现她的尸体,恰好是半年后。”
“半年……”我嘀咕着,“那你可还记得,你当时见到的那个罐子,是不是钟离家的东西?”
“应该是吧。这有什么关系?”钟离延不明白。
“当然有关系了,你再好好回忆一下,当时秋若的尸体已经腐烂,正常情况下,没有人能带着那一堆……尸体肆意进入钟离家。所以尸体,很有可能是被装在罐子里之后,才送来钟离家的。而凶手将她二次丢弃,肯定不会特意又回到钟离家拿走一个罐子,所以当时装着尸体的罐子,有可能是凶手就手从附近取来的。”如果能够证实那个罐子的出处,自然可以找到当初埋尸的范围。
钟离延确实仔细回忆过了,可他还是摇头,神色焦灼,“记不得了,当时太紧张了,在发现罐子里是秋若的尸体以后,根本顾不上罐子是不是钟离家的,就……”
看样子,是真话。
不过也能想到,对钟离延来说,在钟离家发现的东西,自然毫无疑问是钟离家的。而且从他刚刚问我的话里来推测,他一早就认定,钟离家的人害死了秋若,然后用秋若的尸体威胁他,他那时候一定吓傻了,急着把尸体埋在了角落里,光是看到尸体的样子就几乎崩溃,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留意罐子……
“可是,我们在发现白骨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那个罐子。”我想到一点,“当时那个罐子,没有和尸体一起埋下去是吗?”
“没错……那个罐子,太容易被发现,我把罐子里的尸体埋起来之后,就在罐子里装了许多的石头,然后依照原来的样子堆在那里,盖上席子。可是,等我冷静下来之后,再想去确认,那罐子已经不见了。”钟离延到这里,记得还算是清楚的。
不见了……
这也太奇怪了。
什么人能够把一个罐子运到钟离家,然后又运走呢?
“秋若有没有什么仇家,或是你能想到要害她的人。”
“没有。”钟离延很确定。“秋若的性格很好,而且做事很小心,她不会给自己惹麻烦的。”
“你确定没有?”我不信,“刚才你还问过我,是不是钟离家的人害死了她。我在想,或许你原本就在怀疑谁,是吗?”
钟离延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大人。”偏巧在这个时候,钟离家的家奴赶来禀报,“大人,素娘又来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