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狮国有乌斯与高昌挡在前面,自然是不惧怕齐国的。但眼见高昌降服,便暗中助理乌斯,事情败露,齐王下令调转北部军队,入玉门关,直捣金狮老巢。
“陛下,此举是否太过草率?”国相江晁急得满头大汗,将主要兵力用在进攻之上,也就意味着蜀地防守力量会被大大削弱,嘉州必有一难。
况且如若高昌国出尔反尔,与其他两国联手来个瓮中捉鳖,此举便无异于自投罗网。
齐王沉默不语,右手放于唇部做思索模样,左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椅子扶手,内臣们都以为皇帝这是不耐烦了,不敢招惹。
偌大的御书房,鸦雀无声。
李光姚向齐王鞠躬,然后毕恭毕敬地从书案上捧起一封密报,对着众人道:“诸位大人,高昌国四皇子,正在被押送回京的路上。”
御书房内像是炸开了锅,众人议论纷纷,左顾右盼。
李光姚咳嗽一声:“御前不得喧哗!”
“行了,朕也乏了,回吧。”
此时的嘉州当真孤立无援,许十安带来的一支上京军队,虽说都是精锐,却也不敌对方源源不断的人马。
顾得了牛头,顾不了牛尾。乌斯国派遣军队,趁着夜晚,偷偷绕开平羌城,于峨眉山脚下设置埋伏和陷阱。
仇清欢前脚刚拜别奇门,后脚转过头去看时,空无一物,大门在她身后就这样消失了。或许是障眼法,或许是奇门阵法,不得而知。
“您说您跟过来干嘛呀,山路这么难走,您能行么?”
孙神通吹吹胡子:“那你把老夫送下山去,老夫便回青城了。”
一大把年纪了还耍无赖,真是没办法。
两人继续往山上走着。话说清欢与徐怀民等人拜别,不过两三日光景,行至半路,突然听见前方有响动,似乎便是北斗刀派那一行人。
“仇姑娘!这位是”
“青城寨孙神通,孙长老。”
“久仰久仰。”徐嵩山上前行礼。
徐怀民与孙神通是旧相识了,早些年孙淼游历江湖,徐怀民还接济过他,让他在北霄山庄长住。两位老人热泪盈眶,晚辈们在一旁面面相觑。
又问起他们拜访峨眉派,静慧师太都说了些什么。
徐嵩山道:“说来奇怪,静慧师太与门下几名得意弟子都不在派中洒扫的道姑说,师太她们前些天下山布阵,发现不对劲,只吩咐她们剩下的人一切照常,就没回去过了。”
“徐掌门接下来有何打算?”
“蜀地流民入陕,我自然是要尽地主之谊,可终究战乱,无法安家立业,此事还是要寻得静慧师太与我派联手,驱赶异己才好。”
既然人不在门派中,那就只好下山寻人。峨眉山再往南便是泸州,泸州与嘉州接壤,两城紧紧挨着,但是战乱起,确是两番不同的光景。
“比起嘉州,泸州确是更繁华一些,文人才子也相对较多。不得不说,去往嘉州的人中有不少是仰慕平羌王,羌王爷的。”
徐嵩山滔滔不绝地向清欢介绍他所知道的情况,把江始成的fēng_liú韵事也讲了个遍。
“羌王爷肯定不肯罢休啊,就派人将玉娇奴追了回来,买下来,换了奴籍”
“咳咳,看路,”师兄徐浩海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平日里是他一直提携着徐嵩山,两人亲如兄弟,“仇姑娘莫要担心,我派了两个人跟着,孙长老不会有危险的。”
“哦,多谢。我倒不是担心他有危险,是怕他贪玩误事没什么,咱们快些下山吧!”
忽然,风起云涌,风穿过树林,惊得树叶簌簌直响。
仇清欢来不及反应,就被徐嵩山按倒在地,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另一只手放在地面,感受着动静。
清欢眼里满是高过脚背的杂草,静下心来,耳朵一动,便也能听见隐隐约约传来的脚步声。
乌斯军队整齐地行进在峨眉山脚下,无人驻扎的地方。
该如何是好?
往哪里逃,往哪里躲?
平羌城内,江始成整顿军队,许十安郑重地将军令交予他,并与他讲明来时情况。
汗水打湿衣襟,城外是虎视眈眈的乌斯军队,城内是人心惶惶的乱市。江始成将书信交予驿使,将最后的希望寄予援军的到来。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没有人会来,最后的希望全在擎天弩之上。
蓄势待发的箭矢,紧张警觉的士兵。
马蹄关内空空荡荡,听不出任何动静,无人敢轻举妄动。
突然,一支箭从山崖高处射向城楼,穿着甲胄的士兵反应过来时,那支箭已经穿透身后木门。重重地摔倒在地,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悠长高远的号角声。
在峨眉山的清欢也听到了这声。
近在身前的士兵匍匐前进,随后是紧密急促的行进声。
铁鞋踏破山河,嘉州被围。
“王爷,大事不好了!乌斯军队,还有还有金狮铁骑从马蹄关进来了!峨眉峨眉那边也有埋伏!”
“王爷,请下令开城迎敌!”
“万万不可,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们将所有兵力都集中在城门马蹄关处,竟忽略了城尾峨眉山。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从清欢面前踏过几百上千名精甲士兵,都朝着同一方向奔去。
嘉州?
“仇姑娘,你去哪里?”徐嵩山忙拉住她,“太危险了,不可!”
“我有故人在嘉州,我要去知会他一声!”
“来不及了!你快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