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渐歇,*不止,红鸾窗幔被骨手撩开,戚无邪将怀中的人往床榻上一丢,轻车熟路地向她的腰间探去——
姜檀心羞红一张脸,连忙按住了他的手,仰着脸支吾道:“等、等下!我……我还没吃饭呢!”
某人闻言邪魅愈盛,勾起清风云淡的暧昧笑意,大言不惭道:
“这么巧,我也没吃呢”
轻柔如羽滑过心坎心尖,让她战栗不已,甘愿为了一扯好放下一切。
自打朝廷运送的粮米辎重在北祁山被人暗度陈仓后,为了解决三万入伍将士的兵饷、粮饷的军心问题,她和戚无邪就再没了享玩悠闲的兴致,遑论这床第之嬉。
今日筹银之事尘埃落定,心情爽快了不少,姜檀心玉臂半裸,枕着自己的脑袋,偏首望进戚无邪的冥黑的眸中,嗔道:
“没米没粮,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督公滔天本事何不让小女子见识一二?”
骨手轻抬,戚无邪修长的手指撩开她鬓角处的碎发,勾起玩味笑意:
“为夫开荒耕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家里钱财之事,就有劳娘子费心了”
呸,姜檀心心中默默腹诽,这累月操劳,她想尽办法凑钱融资,他却行事诡异的很。
且说今日四方会晤,她将放在盐帮的两成红利要了回来,易名扬感恩言谢,不仅一分不少,还将人情也尽数算在了里头,额外又给她加了半成!
这样一来二去的倒也有几十万两银子。
加之她早年为土司衙门打下的生意底子也陆续有了好收成,煤矿成色上品,独尊叶家姓,勾栏赌坊生意兴隆,丝毫不受战火的影响,再算上今日说服了霍云开辟新得茶马道,将南方同北疆迢迢千里的生意线串起来,如此敲定了一条长线敛财的鱼线后,她才松懈几分,可以稍稍歇一口气。
可朝廷权变,本以为是夷则叛主,可他却在事发后收到了小鱼的飞鸽传书——信中言明京中情况和夷则被囚的真相实情。
她惊诧不已,一方面担忧夷则安危,一方面则疑惑不解:究竟哪里跑出的程咬金坏了局儿,扰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可相反的,戚无邪却是淡定非常,他并没有急冲冲杀回京都,夺回他自己的一切权柄势力,而是命那三万入伍兵卒卸了盔甲,肩扛锄头往北祁山刨土去了!
还真是开荒耕土……
叹了一口气,姜檀心以手扶额道:“不过三天,当真辛苦你了,好好的三万金戈劲旅让你裹成了农夫军团,可惜了刚锻冶的熟铁,不铸刀剑斧钺,全打锄头了”
戚无邪闻言轻笑一声,翻身一侧,以手支着头,仍由青丝泼墨而下,发梢魅惑地亲吻在姜檀心的芙蓉面颊上,撩动着彼此春水易动的心怀,他侃言道:
“上兵伐谋,三万兵甲浴血拼杀,以一挡百又当如何?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上计却不为最佳,本座向来喜欢作壁上观,以和谈金引狼驱虎,你不觉得更有意思一些?”
“……”
姜檀心一边听着他在耳边呵气温痒的话,一边防着他四下游走,并不老实的手,呼吸略急,心思游走。
的确,三万人朝着一座山头去,不是行军布阵,反倒是开山挖土!这么大的阵仗,简直是要移山的架势!如何不闹得凉州人驹知,妇孺亦晓?
况且三人成虎,积羽沉舟,流言本就源自街坊水井边,所以不用戚无邪特地广布流言,那北祁山有皇陵宝藏的事已成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叶家挖了三天,便被凉州知府徐丙川赶了回去,他三令五申,明令禁止,这北祁山是朝廷辖区,叶家休想染指,别指望着当年葬狼沟夺煤的无赖招数还能奏效,煤矿倒也罢了,金矿?呵……
“叶家受了委屈,无功而返,白白替别人做了嫁衣,可受了委屈自有人看不下去了,想要挥一挥拳头替弱者出出气,娘子虽然愚笨,可这明摆着的……你该说得出他的名字了”
“戚保”
叶家筹募兵卒秘密训练,可头一回儿干出事儿尽然是上北祁山开山挖土,显然就是冲着北祁山的和谈金去的,加之朝廷出面干涉,叶家立刻就怂了,扔下锄头灰头土脸地就回了老家,把近在咫尺的黄金拱手让人,说是怂包软蛋也不为过。
这么一来倒也消除了戚保的戒心——叶家不过如此,充其量是一群乌合之众,乘火打劫想在乱世多分一杯羹罢了。而朝廷这一帮子歪瓜裂枣,残兵弱将想从他戚保的眼皮子底下把黄金运走,简直痴人说梦,痴心妄想!
有时候一场闹剧,一段谣言,便能扭转时局,从被动的局面中彻底跳了出来。
这是姜檀心的对戚无邪的了解,所以“戚保”二字她想也不想便能报得出来的!
等等……刚才他说什么来着,什么叫娘子虽然愚笨?
才醒过闷儿的她迅速抬眸,正要找戚无邪算算账,可不过须臾,她便已然顾不上了深究方才他的言外挪揄了!
她只觉腰际一凉,不知何时腰带已让戚无邪解了去,发凉的指尖抚上了腰上的肌肤,让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歪着头扭着腰逃离,一掌按上了戚无邪使坏挑逗的手。
“别……有话好好说!”
“还有什么可说……恩?良宵苦短,浮生应作欢,别委屈着自个儿”
话拒说着,他的手指却游走不停。
指腹贴合着她玲珑的腰线,衣衫丝帛无声而落,像沉醉在酒里一般,微醺而又迷醉。
细密的吻落下,鼻梁,下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