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宗泽宇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表现得比之前更亲昵,但文雨媚觉得力气好像又回来了。
可能旅行确实能让一个人变得心胸开阔些,她觉得心里的霉好像风干了不少。
像她这么懒散的人,难得白天不再像只猫一样睡到下午,差不多中午就起来,设计喜欢的首饰,联系旅行时逗留过的一些别有趣味的店,让他们给她寄当时看中的东西。
照着旅行时看到的园艺样式改造了阳台,兴趣所至,这样那样弄一弄。
这日午后。
文雨媚穿着层层叠叠的雪纺裙子坐在小凳子上,光着雪白的脚丫子,像油画一样美丽的裙摆铺在地上,专注地画着一只男式腕表。
她在旅行的时候看到有个男人戴了一款,感觉特别,当时就想宗泽宇了。
她想给他设计一个风格差不多的。
有人轻轻地走近,但她没发觉。
直到他含笑说:“很漂亮的腕表,你是设计师吗?”
文雨媚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很不悦地将画本合上,起身警惕地看着他。
心说这人真是超讨厌了,为什么随意进别人家!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丰富,林蔚不觉又翘了翘嘴角。
“我前几天落下东西,过来找,已经跟阿泽说了。”
文雨媚不语,拿了画本,转身想走。
身后继续传来他的声音,“事实上,我是因为你才来的。”
她微滞,难以置信地在心里咒骂一声“垃圾”。
没有回头,生气地迈步。
却听他又说:“别误会,我只是想帮你。”
这就更奇怪了,他们难道很熟?而且她有什么需要他帮的!
“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对你们之间有点了解的人。”他不慌不忙地说,“我可以帮你。”
文雨媚脸颊发麻,更生气了,回首冰冷地盯着他,“你算什么东西?谁让你在这里自以为是,多管闲事了?”
“所谓的最好朋友是你自己封的吧?一个连基本礼貌都不懂,毫无分寸感的人根本不配当他的朋友!”
林蔚没有恼,笑了笑。
她跟她的外表很不一样,软软的外表,却有着刺一样的防卫。
“坦白说吧,你对我警惕是正确的,世上不会有男人没有任何原因就去主动帮一个漂亮的女人。”
他含笑的样子有点温柔,说,“我会没有礼貌地干涉你和阿泽,其实是因为你让我有点在意。”
“你应该也知道,”他顿了顿,“对男人来说,你很迷人。那天看到你,我就不自觉留意上了。”
文雨媚眼中闪过怒火。
“阿泽是情根种了别处,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才是他可以得到的软玉馨香。我考虑的是,帮你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回来,如果他真的对你无所谓,那你可以早点放弃,改为选择别人。”
他邪气地勾勾唇角,“要我说,跟不同的人谈恋爱比拴住一个人有意思多了,只是你现在当局者迷。”
文雨媚算是听明白他曲折迂回的意思了。
他看中了她,想跟她玩,但是又忌讳宗泽宇,就想出这曲折的方式,如果确定宗泽宇真的不会爱上她,他就会出手。
她冷冷开口,“我不缺男人,请你滚。”
想要跟她玩的人多了,然而她想要的只是宗泽宇。
不管他爱不爱她,她不消耗尽对他的那点感情她无法离开。
而即使宗泽宇不爱她,他也是她自己选择的。
她为什么要被眼前这个不知所谓的男人选择。
林蔚望着那袅娜的身影离开,站在那笑了笑,有点惆怅地叹了口气。
……
程书蕊婚礼的前一天,宗泽宇一整天失魂落魄。
文雨媚什么也不说,自觉离得他远远的。
她很清楚,在这个时候他不会愿意看到她在他眼前晃。
他站在阳台外面发呆,而她则把自己隔离在别墅的另一个角落,坐在椅子上抱着膝盖。
对程书蕊她是妒忌又怨恨,然而没有任何办法。
第二天宗泽宇穿了帅气的礼服去参加婚礼,回来,是司机扶进来的。
他还不到烂醉不醒的状态,但颓唐无神的样子让文雨媚的心也变得麻木。
想问他要不要去洗个澡,但她不想跟他说话,过去替倒在床上的他除去外套,解下蝴蝶结和衬衫。
看他木然地瞪着天花板,她起身看他半晌,走开想给他盛点水过来擦拭。
正在那低头盛水,听到他沉重的脚步声。
他走进浴室,喘着粗气扯了皮带,站立不稳地除去裤子,打开花洒自顾自地洗起来。
文雨媚默默看着他结实的背影,那垂下的肩背和头,让人难受。
她回到床上,侧身躺下。
过了一会儿,他洗完过来,沉重的身体让床垫也明显地沉了一下。
他的呼吸很明显,让她不可避免地感到来自他的消沉。
这些感觉让人很难受,而更难受的是,她睡不着。
在这种时候也会主动去安慰他的女人,很低廉吧。
她一动不动地蜷着,心里全是无力。
身后的呼吸终于渐渐平伏下来。她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像她一样在失神。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悄悄转过身,不想,他侧过头,正好对上他安静的眼神。
她呆住。
四目相对了两秒,她收回视线,慢慢地,逃避地转回去。
然而心却动荡起来,混乱地跳着。
她很想做些什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