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成皋关被平皋张家带兵攻打,刘义之率军追击过河了?”
陈祐听到这则汇报,大惊失色。这寒冬腊月,呆在这金镛城里都要嫌冷呢,何谈出战,实在不宜轻启战端。一大清早就接到这样的消息,真是把一天的好心情全给破坏了。
“是,河内张家跋扈,黄河冰封后经常派人来成皋掳掠人口,刘将军气不过,率队追到平皋去了,说是不破张家誓不归还!”信使说道。
“哎呀,哪里是一个张家?河内郡现在可还驻扎着数千兵马呢!这大冷的天里,只怕弓弦都拉不开,凭他手下两千兵马,怎么可能破了张家的坞壁!这个刘义之,真是太鲁莽了!”陈祐忧心重重,连忙派人去请长史沈劲。
“刘将军走得时候还怎么说?”陈祐又问信使道。
“将军怕回去的路被燕军封堵,希望将军能够派兵协助防守孟津关。他说此行若是顺利,能破了张家,他也可能会带着俘虏的人口到孟津。”信使拱手道。
“这个刘义之的心还真大!”陈祐气哄哄地道。要说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是像刘义之这样到处惹事,不怕事情闹大的性子,也会给洛阳带来大麻烦。
陈祐摇了摇头,挥手让信使先下去。
听着信使远去,阚封才低声道:“将军,此事透着古怪啊!”
陈祐一愣,低声问道:“怎么讲?”
阚封道:“凭张家一个平皋县的土豪,能有多少部曲,竟敢来犯我关隘!将军,我们在洛阳驻守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等事啊!怎么他刘义之一去成皋,张家的人就来犯关,这也太巧了吧?”
陈祐一怔,他还真是从来没有这么考虑过问题。他在洛阳这么多年,河内的土豪确实从未越过黄河来犯事。一来隔着黄河,交通不便;二来河南郡的百姓非常穷困,而且大多都存身在险峻的坞壁和山寨之中,凭他一家豪强,如何敢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渡河攻击这里的坞壁?联想到刘义之来洛阳后的种种作为,陈祐疑惑地道:“参军以为,刘将军这是谎报军情?”
阚封点了点头,皱眉道:“卑职不敢确定。但是自刘将军到洛阳之日起,他就喜欢攻击境内的坞壁,以扩充自己的实力,这是不争的事实。现在河南郡境内的坞壁都已经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再想动手,便只能渡河到对面的河内了!要是没好处可捞,刘将军如何会在这冰天雪地里,冒险渡过黄河去追击匪贼?”
陈祐听了,连连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此事确实不合常理!”
阚封接着说道:“将军,还有一事,请将军参详。细作来报,说是自从燕军退回河内,刘将军便派人四处放风,说是吕护是被段崇逼死的,说是段崇此举是想要恢复段氏鲜卑的势力。”
看陈祐一脸的懵然,沈劲又说道:“将军,前些日子,段崇被召回邺城!”
陈祐明白了,眼下吕护已死,段崇不在,河内群龙无首,正是最混乱的时候。黄河结冰,成了坦途,这个时候去攻打河内正是最好时候。陈祐不看重人口,有更多的人口他也养不起。他更看重的是浮财轻货。本来只是觉得刘义之鲁莽,听沈劲这么一分析,倒觉得刘义之独自出击吃独食太不够意思,心下恚怒,半晌才说道:“依你的说法,这件事刘义之是筹划已久了,他一直不出声……”
阚封点头道:“这也是卑职担心的。刘将军来洛阳的时候,不过一千二百兵马。短短半年之间,他已经把部队扩充到了两千二百余人,几近一倍。此次出征河内,若是他真能掳来大批人口,他要将部队扩充到三千人绝非难事!将军,如今金镛城中的晋军,总共也不到三千人啊!如此下去,这河南郡可就不是将军的天下了!”
陈祐点了点头,脸上阴晴不定,问道:“依参军之见,咱们该当如何应对?”
阚封左右看了看,说道:“将军,眼下当务之急,是争取河南太守一职。若是能得此职,刘义之迁来再多的百姓,也要任由将军管理,他也就无法抽丁成军了!”
陈祐眼前一亮,却又摇了摇头,黯然道:“河南太守戴施到现在都没有去职,我们如何才能争得此职?”
阚封正要再说,却听得门外侍卫来报,长史沈劲到了。
陈祐连忙让人把沈劲请了进来,把刘义之出兵河内的事细细地说了一遍。
沈劲听了,皱眉道:“此事透着邪啊!”
陈祐和阚封对视一眼,问道:“长史何出此言?”
沈劲道:“这大冷天的,张家能有多少兵马,就敢来犯关?而且我听说,张家的张望去年就随着吕护围攻洛阳,不可能不清楚刘将军的骁勇。张家怎么还敢来捋虎须?”
阚封接口道:“长史所言极是。这一定是刘将军主动寻衅,要到河内去发利市!”
陈祐大怒道:“这个刘义之,真是太不像话了!在河南郡就成天想着整讨坞壁,现在又要挑起边衅,我……我要上表弹劾他!”
“将军莫要着恼。难道将军上表,朝廷就能因为这个而惩罚功臣?而且现在我们不知前方的战况,若是刘将军能在河内取得重大战果,我们此时这么做,不是让人耻笑?”
陈祐气呼呼地道:“那我们怎么办?难道也要跟着刘义之出兵河内?”
沈劲苦笑道:“将军莫要着恼。此事刘义之能做,我们做不得!”
见陈祐不明白,沈劲解释道:“先不说我们现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