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人心里都想把这个费管家掐死了。这样往巡抚大人脸上抹黑的事情,他居然这样杀猪一样的大声叫出来。这下子,在场的这么多人,县衙的,知府衙门的,盐官的,还有何家的,甚至还有何家邻居家都在探头探脑。更不要说,这还有一位内宫出来的內监呢。这丑事难道要上达天听吗?
凌大人板着脸:“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糊涂东西给抓走。”
知府衙门的人会意,忙从一旁寻一个破布片就要塞住费管家的嘴。这样的待遇费管家可是太熟悉了,他这样做了不知道多少次,这就是连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了,这是一定要弄死他了。费管家使出了生平最大的力气,一边左右躲避,一边高声呼喊:“饶命啊,饶命啊,我真的是巡抚家的管家啊,饶命啊,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王姨娘就住在广陵城三花巷第三个门,那是何家出来的两个姨娘住的地方。这两个姨娘请了我们家王姨娘一起过来,对了,还有毕县令家的一个姨娘,她们四个姨娘商议了,请我们过来的。这个事情,巡抚大人很看重的。这可是关系到何家的一大笔钱财啊。”
这个话一说,何家兄妹三个都是一凛,没有想到,一直下落不明的乔姨娘和王姨娘居然是在一起的,还居然就居住在距离这何家宅子不远的三花巷,更加让人想不到的是,今天这场祸事,居然就是这几个姨娘聚在一起搞出来的。这乔姨娘和王姨娘都已经带着所有财物出了何家的门,从此海阔天空,哪里不能去?为什么还要祸害何家,还要对何家下毒手?
何英华上前给几位大人行了一个礼,说:“请几位大人先不要抓这位费管家。他今天来我们何家可不是随意过来的,他背后确实是有人指使。我们何家蒙受不白之冤,也想知道了,我们是因为什么遭受的。还请几位大人到何家一坐,问一下,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英华这一番话有礼有节,还一直强调何家被害的身份。以苦主的身份说了这样一番话,而不是仗着自己是新封的县主身份,这更加让人不好拒绝。
凌大人还在犹豫,盛大人则是眼睛里有了赞赏的神色,徐內监就不用犹豫了,他本身即是何嫔娘娘的人,自然是向着何家了:“县主说的对。何家遭受无妄之灾,要不是我们赶过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要是何嫔娘娘知道了,不知道要掉多少眼泪,到时候,要是杂家说不清楚因为什么,那怎么交差啊?凌大人,就辛苦你,当场审问一下,让杂家也见识一下。哎呀,这夜风还是挺凉的,杂家是阴人,没有什么阳气,受不住,还是移步到何家宅子里去吧。”
徐內监这么一说,凌大人和盛大人还能说什么?人家徐內监是宣旨特使,天家的代表,能让他冻到?凌大人和盛大人只能随着何家人一起进入何家的内厅。
进去前厅,本来宽敞漂亮的前厅,桌倒椅歪,一片凌乱,毕竟这里刚刚经历过打砸抢。不过,好在何家的下人们经历最近一段时间的整肃,动作十分快速,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就收拾了出来,请了几位大人落座,并且有人快手快脚的上了上好的香茶过来。
喝着茶,凌大人心里也不爽快,不过,心里不爽,他还是要继续审问的。毕竟,一旁何家的人,徐內监甚至是盛大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凌大人只能开口:“费管家,你刚刚说,这一次你出来,是巡抚大人授意的?你可带有巡抚大人的手书?”
费管家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就能决定他的命运,他忙辩解:“我们这些仆从出门办事,怎么可能带着我家大人的手书?不过,手书虽然没有带,我们家大人的名帖我可是带了几张。本来,我们的意思是,来到广陵城之后,我先去广陵县衙和广陵知府衙门都投一张名帖。可是,跟随我们一起过来的王姨娘说,不能这样,直接去跟毕县令说就行了。毕县令什么都知道,他会配合我们。这个事情,还是不要惊动太多人。毕竟,多一个人,就要多分一杯羹。”
这个话说得,凌大人心里一片恼怒,本来想回护巡抚大人的,也不想理会他了。这像话吗?有了好处,不想着他这个直接下属,却去找一个小小的县令。这真是不能忍,不够意思。
凌大人心里恼怒,说话越发的不客气:“哦?分一杯羹?你们今天来何家,是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何家一个管家在城外的宅子吗?那个宅子是不错,不过,撑死了也就值个千把两银子,就是从他家里起出来的财物,能有多少呢?也值得你们如此行事?”
这个时候,费管家还没有说话,一旁的何明辉已经出来行了礼说:“启禀凌大人,晚生这里有今天我们从乔管家外宅里抄出来的财物清单,请您过目。”
说完,一旁的何明扬已经拿了一张单子送了上去。凌大人一看,不由得皱起来眉头:“这些财物,作为一个管家来说,确实是不少,大概值得一两万两银子,可是,这些银子,怎么可能就值得巡抚大人派管家,护卫,甚至还派了一个内宅的姨娘出来?”
一两万两银子确实是一笔大数字,够平常人家吃几辈子了。可是这点钱在广陵城这盐商遍布的地方,还真的不够看,也就是有钱人家买几个花魁的钱罢了。哪里就能值得一省的巡抚出动这么大阵仗?还要隐瞒自己,防备自己不要去分一杯羹。虽然凌大人清廉,但是,作为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