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刚想再问问,却见,小孙儿萧显已经跳起来,向门外走去了。
“这是做的什么好菜,香味都出来了!”
小娃娃激动的搓手,听他一说,萧瑀也终于注意到了弥漫在鼻端的那股香气。
还别说,真是挺诱人的。
别的他不一定擅长,可品菜却是一流的。
一闻这味,就知道,这肯定是荤菜。
萧瑀也暂时放下了他的套话大业,跑到正房去观看。
两人兴冲冲的过来,却发现,端菜的并不是沈安,而是一个长着大脑袋,粗脖子,胖乎乎的师傅。
看那状态就知道,肯定是专业大厨。
“沈郎呢?”
“菜都是你做的?”萧瑀问那胖大厨。
他刚才明明看见沈安自己在庖厨里忙活,怎的现在换了人,难道沈安一直都在骗他,偷着来了一出李代桃僵?
胖师傅哪里知道萧老爷子心里的那点弯弯绕,只一个劲的给自己表功,从他当年在张美手家混的辉煌历史,再到来到沈府的勤勤恳恳,唯恐萧瑀误会。
萧瑀哪管他那些破事,只又再三确认:“这菜到底是谁做的?”
“沈郎呢?”
“他难道没有做菜?”
胖师傅看他脸色变阴沉,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连忙端正态度:“当然做了,只不过不是和我一起,是在另一间灶房里。”
“另一间灶房?”萧瑀疑惑:“这府里有几个做饭的地方?”
胖师傅伸出两指:“两个啊!”
“国公有所不知,平常沈郎也做菜,不过,他的方法和我不同,他瞧不上我的手艺,我也瞧不上他的,总觉得,他做菜的方法怪怪的,故而,就分成两间,他做他的,我做我的,两不相扰。”
两人正在交谈,萧瑀总算明白了这事的始末,低头一看,他的好孙儿早就翘着两条小腿,自顾自的吃起来了。
筷子飞舞,唾水横飞,萧显欢快的吃着,一边吃还一边点评:“你就是张美手家出来的嘛,菜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羊肉浑托,肉烂骨香,还有这醉鹅,用的配料一模一样,阿翁,要是饿了,就先吃吧,孩儿想来,沈郎可能还要再忙一会。”
嘿,这个小子,真是没有吃相,瞧他这点出息,心下气急,当时就给了他一记弹指,萧显吃痛,略偏偏头:“阿翁,打我作甚!”
“慢点吃,一会沈郎的好菜上来了,你还有胃口吃吗?”
萧显瞪瞪眼,说的是啊!
连忙跳起身:“阿翁,也不知沈郎在庖厨里做些什么好菜,我去看看!”还没等萧瑀答应,他就已经蹦跳着冲出门了,沈府里的地形,萧显还是很熟悉的,没走多少弯路,就找到了庖厨所在,回头再看,萧老爷子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而庖厨里的沈安,扬州炒饭也到了起锅阶段,很快就可以摆盘。
不必抬头,他也知道萧显过来了。
“小郎君,再等等很快就好了。”
萧显踮起脚,伸了头,使劲的嗅了嗅:“沈郎,你这是做的什么菜,以前没见过,怎么这么香?”
萧瑀也附和孙子:“是啊,香气很独特。”
沈安心说,老子用的是猪油,当然香了。
“因为我是用铁锅炒的菜啊!”
“炒菜?”
“什么叫炒菜?”
萧瑀到底还是老姜一块,很快就察觉出了这句话的重点。
“这样的做菜方法就叫做炒啊!”
沈安把手里的木柄又插在锅里,拨弄了几下。
连声讲解:“有铁锅,有木柄平铲,这样反复的翻菜,达到一定火候,就叫做炒。”
“用炒这种方法做出来的菜,就叫做炒菜。”
这番话,对于唐人来讲正是属于那种能理解,也不能全理解的界限之上的。
就比如萧瑀,自诩脑袋灵活,接受新生事物迅速,他能领会到,这大概是一种新的做菜方法,可到底什么叫做炒,还是不太明白。
毕竟,因为圆底铁锅还并不普及,木铲也更是见也没见过,大铁锅炒菜开始渐渐深入民间,是从武则天开始当政开始。
在这个贞观年间,人们对铁锅的功用还知之甚少。
沈安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要想把这些事情全都解释清楚,绝对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成功的。
他把炒饭挨个装盘,阿钱和芙蓉早就在一旁候着了,沈安再不起锅,他们的口水都要滴到石板上了。
各自端了盘子,将炒饭挨个摆上了桌,芙蓉和阿钱,自然是不敢上桌的,在一旁老实的伺候着。
沈安一向是个考虑周全的好心人,早早就给他们多炒了两盘还留在锅里,等到萧氏祖孙离开,他们两个就可以热热再吃。
正是有了这个默契,两个馋鬼才可以忍着馋劲,小心的伺候着,脸上笑的像春天的桃花似的。
至于座上的老萧和小萧,有了沈安的炒饭上桌,胖师傅做的大菜早就已经被抛在了一边,连看也不看一眼。
这人啊,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要说沈安做的家常炒饭有多么美味,技术有多么精湛么?其实也不尽然。
就算掌握了诸多现代烹饪技巧,可是那刀工啊,火候啊,其实还是不如正宗大厨胖师傅的。
可惜,精心准备,打算给宋国公露一手的胖师傅,如今却备受冷落。不论是小萧还是老萧,全都盯着沈安做的炒饭。
这不得不说是人的心态在作怪,人人都爱尝个新鲜,沈安做菜的方法和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