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还不醒?”
“说过了,他在发烧。”
“可是也不至于昏沉到这个程度吧?就淋了一下雨而已,很快就被我的结界挡住了啊。”
“也说过了,因为他贫血,一直没调养回来。”
“可……”
“你有工夫废话,不如先把他的湿衣服换下来,穿着这湿衣服,就算我给他吃仙丹,烧也退不下来。”
“我给他换衣服?想都别想!你来。”
“你开什么玩笑?!”
“你欠我三件事啊,给他诊病只是第一件,还差两件呢。”
“楚倾言,”闵月深吸一口气,道:“容许本峰主提醒你一下,男女有别!”
楚倾言看她,“可你的年纪都能当他娘了,娘给孩子换衣服没什么问题吧?”
闵月:……!!!
最终闵峰主留下几瓶药气冲冲地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神经病啊,就一个发烧加贫血,居然请我堂堂长卿峰峰主亲自来,神经病!本峰主的三个条件那么容易得的吗?就这么浪费了,神经病……”
楚倾言:要不是本大师兄决心不像前世本尊那么作死,且好男不跟女斗,就冲你这么骂我,绝对打屎你!以本大师兄的功法,打屎你跟玩儿似的!
至于让他帮慕羡予换衣服么,还是那句话,想都别想!他宁愿拿十三再施个法把他的衣服烘干。
只是看着躺在外间床榻上的慕羡予,楚倾言的余光瞥到他被雨水泥渍弄脏的裤脚,就算烘干了,泥渍还在,让他一直这么脏着躺在自己的床榻上,自己可受不了,哪怕是自己从来不会碰的外间床榻。
罢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楚倾言起身去翻自己的箱子。
十几岁的年纪是正长身体的时候,楚倾言自己也不例外,他这两年个子长得飞快,衣服也总是换,换下来的衣服因为款式精美又昂贵,一时还没扔,又因为是真传弟子的服饰,不能轻易送人,所以被他随手丢在了一个不常用的箱子里,如今给慕羡予穿正好。
翻出衣服,楚倾言沉着脸去给慕羡予换,看到他小小的身子饿得皮包骨,身上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伤痕,上次的鞭痕也还有印记,估计是给李家少爷做陪练、以及这么多年颠沛流离留下的,但好在没有新伤,看来总算没有再遇到新的霸凌事件。
但是当楚倾言给他换完衣服,随手打开他一直护在怀里的那把伞时,他又改变了念头。
这是一把旧伞、破伞,他确定慕羡予全程把这把伞护得很好,绝没有半点损伤,所以伞绝不是他弄坏的,应该是拿到手时就是坏的。
如果慕羡予真的是来给他送伞的,为什么不多给自己带一把?半璧仙门缺那把伞吗?既然带了又为什么不带把好的?
除非,他只能得到这一把,遑论好坏。
不去听课,可能不是不去,而是不能。
楚倾言想,孤立,是不是也算霸凌的一种?
床榻上,慕羡予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梦了,居然在呓语,叫的是谁楚倾言也听不清。
敲门声响了响,楚倾言侧头看去,只见乔十安提着食盒进来。
“大师兄,你最好的四师弟给你送饭来啦!”
楚倾言淡淡地拆穿:“并不是你主动送的,你去膳堂吃饭的时候压根没想起我,是我在你吃完回去的时候用传音符叫住了你,让你给我打好送来的。”
乔十安只能赔笑,“我那不是看你带小师弟走了,想着你可能是不打算吃晚饭了么。”乔十安当惯了最小的,如今终于来了个比他还小的,他终于能体会到叫别人“小师弟”的感觉,所以十分喜欢叫这个称呼。
虽然慕羡予的实际年龄还比他大几个月,但这并不重要!
楚倾言立即道:“我愿伸出援手是我做大师兄的伟大无私,但我还能为了他废寝忘食了?!不可能!不要想!”说着楚倾言沉着脸接过食盒打开,随即脸色更沉了:“这打的都什么?”
乔十安道:“怎么了?有大师兄你爱吃的肉!虽然大师兄你素菜一大堆不吃,但我记得你什么肉都吃!红烧肉辣子鸡丁水煮鱼每样我都打了点,不够吃吗?”
楚倾言瞥着食盒里红哗哗的一片,连红烧肉里都放了辣椒。
乔十安抓着头发道:“我记得大师兄你吃辣的呀。”
楚倾言把盖子丢了回去,道:“晚上要吃的清淡点懂不懂,这样才对肠胃好,也利于修行。”
乔十安想,那是谁昨晚跟自己吃了两大盘的剁椒鱼头?而且吃辣的不利于修行吗?
见楚倾言在用餐,乔十安走到床榻边,摸了摸仍在昏睡中的慕羡予的额头,仍是发烫得紧,道:“大师兄,要不我把小师弟抱去我屋里吧,免得他晚上吵到大师兄睡觉。”
楚倾言看也不看道:“你抱得动?”
闻言乔十安还真弯腰试图抄过慕羡予的脖下和腿弯,想把人像大师兄之前那样横抱起来,结果非但没抱起来不说,还带着人险些从床榻上掉下里,幸亏楚倾言即使放下筷子赶到,将人护住。
“啧。”楚倾言嫌不争气地瞥了眼乔十安。
乔十安只能嘿嘿赔笑,“要不我去叫两个随侍弟子来帮忙抬人?”
楚倾言瞥了眼窗外仍滂沱的大雨,撇嘴道:“罢了,就让他今晚睡这吧。”
“可他万一吵到大师兄……”
楚倾言打断他,“就他现在这样,能吵到什么啊。”说着楚倾言已经慕羡予重新放在床榻上,给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