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柔也不是那种一点意见都不让人提出来的人。她一直是觉得,你提出来的,只要你说的对,那么她肯定是愿意改的。
可是这个王先生目前来看,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说到底,权柔更愿意相信这个人只是纯粹觉得自己一个小姑娘,也没有身份,就这么压在他头上,所以叫他觉得不高兴罢了。
“先生既然觉得我说的不对,那也得给我个理由不是”权柔拦住了想要出声教训的陆十七,而后抬头,好整以暇地瞧着那王先生。
方才陆十七那么一开口现在大掌柜的也不敢再帮着王先生说话了,只是这心底还是着急啊。
账房这边,就是他和黄先生两个功夫最好,算的也最认真,否则今日也不会拿他们过来了。平日里也没觉察这王先生这么冒进啊怎么今儿一下就沉不住气了
大掌柜的心底骂了千万句,但是嘴上却不能再说了。
他也知道,这王先生今日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面前这两位,可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糊涂,真是糊涂
可怜大掌柜的算是白担心了,王先生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对的。
原先听着陆十七那么说话,他心底还抖了抖,毕竟人家可是楚王府这一代的嫡女啊,没想到权柔倒是出手替他拦了下来了。
那他就更加没什么害怕的了。
他会怕楚王府的嫡女,可不怕一个商户女。
这般想着王先生越发振振有词了,“权大姑娘一来,只看了一会儿,便断定这青瓷的价格。是否有失偏颇且不说这青瓷乃王掌柜亲自选购,只问姑娘,如何只看了一眼就断定这青瓷不值这个价格”
他问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权柔一边听一边颔首,“是,你们也有这个疑问,是吗”
她把视线投向了那边低头站着的黄先生和大掌柜的身上,这两个人都没敢抬头看权柔。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权柔也没有强迫别人给自己一个回答,就笑了笑,“我毕竟是个小女子,年纪小,也没什么经验,你们不信我自然是能理解的。既然王先生这么说了,想必那位负责采购青瓷的王掌柜应该是比我懂这些的,我也不觉得,他会故意买一批低劣瓷器来冒充高价瓷器,你说对吗”
“这是自然”王先生一拂自己的衣袖,还有几分潇洒的意味。
可惜后头听着这话的大掌柜的差点一口气没能缓过来。
权柔倒是很久没见到这么直白,又愚蠢的人了。心下觉得好笑,也不想纠正他,“那行吧,既然先生这么说了,不叫那位王掌柜过来看看,岂不是有失偏颇”
边上的陆十七也回过味来了,“是这样没错。”接着便一抬手指着那脸色刷白的大掌柜的道,“既然这般,你去叫人把那王掌柜叫过来,正好一起对对看,到底是不是权姐姐的问题。”
“这”那大掌柜的也是苦笑,事情到了这里,他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了,权柔也不会没有把握就这么说话的。
她既然说了那瓷器有些问题,就一定是有问题的啊。
现在喊了王掌柜的过来,要是他真的背着主家来了个以次充好,那人也就做到头了。
大掌柜的也不是心疼谁,只是不想叫这事儿太乱了。其实一开始看权柔说话的语气,也能猜到她是不想把这件事闹大的,至少她在这里的时候,她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了的。毕竟她不是侯府的人,闹大了倒是她也不好看。
而且还容易得罪人,权柔那么聪明的一个小姑娘,想来是不会做这个亏本生意的。
不过王先生这话一出,可就是把人架在火上烤了,这时候就不是权柔想不想给他们悦楼开一个面子了,现在是有人逼着她去查清楚这个事情啊
大掌柜的心底不知道骂了多少句的蠢货,然而对上前头权柔和陆十七的眼神,也只能苦笑。
边上一直坐着的江小侯爷也把那脸上盖着的折扇给拿了下来,一双桃花眼眯起来,把几个人都打量了一遍,“叫你去喊,你就去喊啊。”
江小侯爷这突然一出声,硬是给大掌柜的吓了一跳,转了个身过来,正对上江小侯爷那双眼睛,便赶忙应了是字,自己撩开袍子脚步匆匆出去了。
大掌柜的一离开,那黄先生更是往后退了两步,恨不能叫人看不见自己。
这屋子里的人倒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具都看着中央站着的那位王先生。
权柔和陆十七就不提了,现下连江小侯爷也把视线放在了他身上。但是这位好像就压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样,依旧站的笔直,视线都不屑于往权柔那边看一眼。
这份清高的感觉还真的有些叫人觉得搞笑。
江忱扫了他一眼,“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王先生敢对权柔不敬,可不敢对江小侯爷不敬。
听了人家问他,忙便拱了拱手,“小的是三年前来的悦楼,一直都在总账房这边。”
像悦楼这种特大的酒楼茶馆,账房也是设了三个的。
也就是为了保证账目尽量准确一些。
能到总账房那边去的,能力自然是过硬的。
他这么一提,便是想叫江小侯爷能明白,自己也是有点本事的,倒不是张着嘴胡说的人。
可惜江小侯爷也不是那种会听话中意思的,咂了咂嘴,“是吗那你不也不会看瓷器”
这话题似乎转的太快了,王先生一瞬间没能反应过来。
倒是上边的陆十七和权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