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昌找回底气,心里越发的震怒。
也怪她把人心想的太简单,她本以为做了外室,这女人但凡有些羞耻之心,都不会凑到她跟前自取其辱。
没想到她不但正大光明来了,还倒打一耙,企图把错全都归咎到她身上!
世界上居然真的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如果说是她横刀夺爱拆散了他们这对野鸳鸯,那沦落到今天这地步,是她荣昌活该,怨不得别人!
可她之前明明调查过,甚至确认过杨殊的心思,对方根本丝毫没有表露出自己有心悦的人,她甚至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柳柔的存在!
如果他当初有过一丝一毫的不情愿,荣昌都不可能强迫他成亲!
这渣男为什么要选择隐瞒呢?
从前或许荣昌想不通,如今早就看清他本来面目的荣昌自然能猜到他的心思,这么好的一步登天的机会,他自然不可能放过!
可同时他也不忍舍弃青梅竹马的柳柔,于是不知道用了什么借口暂时安抚她,把她养在了外面。
这女人也是不知羞耻,但凡有点自尊的人都不可能自甘堕落做人外室!
说不定这对渣男贱女私下在一起的时候,还互相诉苦,痛骂着她有多不择手段蛮横霸道呢!
柳柔的态度也证明了这一点,他们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错的是她荣昌,她错就错在不该瞎了眼看上这么个中山狼!
被荣昌毫不留情地撕开遮羞布的柳柔也十分恼怒,她心里有嫉妒和恨意疯狂滋长。
凭什么,凭什么她做了恶事还这么理所当然,凭什么她拼死拼活生下的儿子,却只能当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就因为她是公主,就因为她背后是皇家么?
简直,欺人太甚!
盯着荣昌高高在上的神情,她唇咬出血色,想到什么,嘴角翘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公主看来也很了解杨郎的性情,那您猜猜,知道了一切真相的您,他会怎么对付呢?”
荣昌心里一紧,警惕地盯着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柳柔得意地笑了起来,她一边走一边低声感叹,“看来公主还是不够了解您的枕边人啊……”
“公主拿我和杨郎的私情威胁他,那么重视仕途和名声的他,当然会选择妥协了。”
“可是呢……”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瞥见荣昌惨白的面色,心中升起一阵快意,“杨郎一向心狠手辣,只要公主活着一天,手里就始终握着他的把柄,他就一日不得安宁。”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比起活人,当然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保守秘密。”
她说着,恶毒的眼神直勾勾射向荣昌。
对方脸色骤然惨白,身形摇摇欲坠。
“你,你胡说!”
她语气很是虚弱,虽然面上震惊,心底却已经开始怀疑了起来。
她并不怀疑以杨殊的心狠,会做出这样的事。
可……对方怎么敢!怎么敢!
“我有没有胡说,公主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柳柔嗤笑一声,声音不怀好意,“难道公主就没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吗?”
荣昌猝然瞪大眼,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柳柔还在继续,语气轻柔,好似恶鬼。
“那可是杨郎刻意花重金从某个商人那儿买来的药,无色无味,甚至不需要下在饮食里,只要孕妇接触到,都会身体逐渐虚弱,直至胎儿胎死腹中,并且大夫还看不出来任何问题。”
荣昌捂着肚子,慢慢弯下腰,只觉腹中一阵撕心裂肺的绞痛,她眼眶发红,眼神充斥着难以置信和痛苦。
柳柔啧啧两声,上前居高临下睨着她,好整以暇欣赏着她的狼狈,慢悠悠俯身在她耳边道,“为了不让人怀疑,杨郎把它涂在自己衣裳上,公主日日与他接触,会发生什么,就不用妾身赘述了吧?”
荣昌抬起头来,咬着唇狠狠瞪着她,眼底一片血色,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字一顿,语气虚弱,“狗男女!”
“我要让皇兄,摘了你们的脑袋!”
柳柔掩着唇盈盈笑了起来,连身子都在抖,眼角笑出了泪花,“我的公主啊,您可真是太天真了!”
她怜悯地瞧着她,微微蹙着眉,“您说出去,谁会信呢?”
“放眼整个帝京,谁不知道驸马恭谨谦和,进退有礼。”
她直起身子,神色嘲讽地继续,“谁又没听过你荣昌公主嚣张跋扈的大名?”
“众人可都看见了,驸马对这个孩子有多上心……”她说着,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勾了勾唇神色冷漠,“你说他想害你,想害你们的孩子,众人只会道你得了失心疯,身在福中不知福!”
咣!
荣昌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原地!
原来……原来早在那么久他就打了这样的主意?
难怪,难怪他一改之前的冷漠,表现的如此积极,她还以为或许他心存悔意……
荣昌猛地闭了闭眼,眼角滚下一滴泪。
得知杨殊在外面养了外室,还有了一个儿子,她震惊,愤怒,憎恶……
可如今,他居然想要她的命?
她日日相处的枕边人,她曾经真切爱过的人,居然为了灭口,为了自己的前途,可以毫不犹豫地对她出手,甚至还有他们未出生的孩子……
这一刻,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绝望和后悔。
她不该不听皇兄的劝,不该一意孤行嫁给杨殊,甚至不惜拿自己的性命相要挟。
她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