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轮椅上的妇人一头棕色的卷发,身上穿了一条暗黄色的长裙,那裙子着实长,若不是坐在轮椅上,裙摆铁定拖地。
她脸上罩了一层厚厚的白色面纱,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美丽温柔的碧色眼睛,使她看起来神秘异常。
她身上的气质令人很舒服,温婉恬静,特别是那双眸子,被她看着,就像是被一泉温暖的池水包围,暖暖的,柔柔的。
这就是她的母亲,一个神秘的西方美人,没人知道她具体的国籍与身份,只知道她单名一个‘黛’字,而这里的人也都称她为黛夫人。
这会儿她看着她,那双碧色的眼睛里,神色有复杂,有震惊,有探究,但更多的,却是担忧。
金玉叶察觉到她异样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妈妈发现了什么吗?
可是,可能吗?
“妈,是不是发现咱家小叶不一样了?”
金世煊上前推这她的轮椅,将她推到金玉叶面前,语气中有骄傲也有淡得不可察觉的忧愁。
黛夫人掩下眼底的忧色,拍了拍他的手背,温柔而宠溺道:“这才两个月没见,确实有些不一样了呢,我家小叶变得越发漂亮了!”
金玉叶松了一口气,她蹲下身子,将头枕在她腿上,“妈,不管怎么变,都是你女儿!”
‘多年’未见,再次见到至亲亲人,金玉叶心里既激动又恍惚。
她活了三世,有两个妈妈,两个哥哥,而那一个同样温柔如水的美丽妇人,她用她的血保全了她的命,致死她也用她的身体挡住了她暴露在外面的那一片裙摆,
她的哥哥,那个年仅五岁的兄长,为了引开敌人对她藏身地点的注意,他不惜暴露自己,最后被人拦腰砍断。
这一世,她说什么也要守护她唯一的温暖,她要治好妈妈的腿,带她出去,让她好好地活在阳光下,而不是像这般被人禁锢在这一座小小的院子里。
黛夫人不说话,抬手温柔地抚着她如丝绸般的长发,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她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哀伤。
三人难得相聚,彼此都抛开了心里那些负面情绪,一家三口欢欢喜喜地围在桌上吃了午饭。
饭后,黛夫人说有些体己话要和女儿聊,金世煊一个大男人只有靠边的份儿,眼睁睁地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将他隔离,说笑着进了卧室。
充斥着淡淡药香的卧室里,黛夫人坐在轮椅上,认真而忧心地看着对面的金玉叶,“小叶,你老实跟妈说,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
金玉叶微愣,接着不动声色地道:“妈,怎么会这么问?”
“妈感觉到你身上有些……异常!”
黛夫人斟酌着措辞。
她能感觉到那种熟悉的味道,那是……蛊毒的味道,而且还是十分厉害的蛊,不然她的感觉也不会那么强烈。
“妈,你有话就直说吧!”
聪明如金玉叶,此时心底也有些摸不准自己妈妈话中的‘异常’所指的是什么。
“算了,也没什么,就是感觉你有些变化!”
黛夫人没再说什么,她手掌摊开,白净的掌心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串项链。
“妈,这是……”
金玉叶看着项链发怔,鼓鼓的心形吊坠,比大拇指的指甲稍大一点,上面雕刻着细致而繁古的花纹,色泽泛黑,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
链条是一根红色的细丝,看起来一扯就会断,可金玉叶知道,这玩意儿绝对不容易扯断,因为她脖子上也有一条。
然而,这些并不是令她怔愣的原因,在古代专攻医毒和蛊术的她,第一时间就察觉了这项链,内有乾坤。
而此时,她也明白了妈妈那一句‘异常’。
她被那厮下了最厉害的魂牵,若是妈妈懂蛊,那么她会有些感应也说的过去。
只是,妈妈她怎么会知道蛊毒这玩意儿?
“这是妈留给你的传家宝,如今你也满十八了,妈给你戴上!”黛夫人柔柔地说着,便将项链往她脖子上套去。
金玉叶抓住她的手,笑了笑道:“妈,你忘了,我脖子上还戴着别的项链呢!”
她说着,连忙从脖子内掏出同样是用红丝线圈着一个状似环扣却又有点像戒指一般的坠子。
“呵呵,这两样东西本是一体,不碍事的!”
话落,黛夫人抬手,指尖灵巧翻飞,本是看不见接口的丝绳却被她解了开来。
她取下那个环扣吊坠,手指倒弄了几下,衔接无缝的环扣立即开了一个缺口,本是圆形的,此时也变成了心形。
须臾,她又拿下手里心形的坠子,在心尖处轻按了一下,凹进去的那一头,出现了一枚细小如针的螺纹钉。
两样东西在她灵巧的指尖上合体,变成了一个全新的吊坠,大心套小心,空心套实心,紧密相连在一起,看不出丝毫地衔接口,好似这两样东西本就是一个整体,就连那两条细细的红丝线都被她搓成了一条。
金玉叶看着,心里啧啧称奇,居然还有如此精密灵巧的小型机关设计,看来自家妈妈不简单啊!
“妈,既然是传家宝,你也可以给一样哥哥嘛!”
黛夫人帮她戴项链的动作顿了顿,“这个东西只传女,不传男的,你记得要好好护着,千万别落到他人手里,另外,也别让你……父亲看到!”
说到‘父亲’两个字,黛夫人碧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与怨恨。
金玉叶察觉到她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