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国的烟花爆竹不盛销,只被勋贵世家们庆祝节日所用,所以做烟火爆竹买卖的商人不多,荀家就是这为数不多中的一家。
制作烟花爆竹有一定的危险性,只要木削、石硝等物质的用量不成比列就很容易炸锅。炸锅在南作坊很少见,可也并不是没有,只要一炸锅,离得最近的人就最倒霉。轻者断手断脚,重者血肉模糊丢了性命。
“曾经南作坊就发生过一次最厉害的炸锅,当时还炸死了三个人,就连屋顶的一根横梁都给炸断了。可是都没这次厉害……”男孩的声音渐小,显然是对这次炸锅所造成的灾害还存有余悸。
半个时辰后,荀家的家丁将废墟下的尸体都抬出来了,一具一具摆满了整个空地,细细数来,竟有三十多具。还有两具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只寻到身子和手脚,头颅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管事被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荀家家主恨恨的看他一眼,见他神志不清,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招呼着家丁将他带上,然后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一时间,废墟旁就只剩以墨三人,以及满地的尸身。看着满地狰狞的尸体,男孩吓得瑟瑟发抖,扯了扯张月鹿的袖子,“我、我可不可以走了?”
张月鹿将十两银子塞给他,挥挥手,“去吧去吧。”
男孩拿着银子,转身就跑。
以墨望着废墟和满地的死尸,目光幽深如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张月鹿瘪了瘪嘴,不敢去打扰她,找了个地儿,像地痞无赖似的蹲在地上一摆一摇,然后数着地上的石子儿打发时间。
“走吧。”以墨转身,张月鹿拍了拍屁股,连忙跟上。可没走出几步,空寂的废墟中突然响起一声铁锅落地的锐响,紧接着传出几声艰难的咳嗽声。
以墨和张月鹿同时转头,只见一个满身尘烟的人从废墟中钻出来。
“咳咳……咳!咳咳,”男子掀开头顶的铁锅,吃力的从废墟中爬出里。看着轰然倒塌的作坊,他眼里不是惶恐不是畏惧,而是狂热与激动!
漆黑明亮的眸子迸射出炙热的光芒,嘴里不停的呢喃,“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以墨眼前一亮,朝张月鹿使了个眼色。张月鹿会意,跃身而上,抓起那男子的肩头,纵身一跃,来到以墨跟前。
“带上。”以墨转身上了马车,张月鹿提着男子将他往马车里一扔,然后上了车,扯动着缰绳,驾着马儿就出了城门直奔城外新置的山庄。
雷霆王府搬至京城,以前在忘川的势力当然也要逐一转移,京城内耳目众多,以墨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让青龙玄武等人入府,便让朱雀在城外置办了一处别庄。
苍鹰山庄。
以墨坐在大堂,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很有耐心的等着陷入癫狂的男子回神。
那男子一袭衣袍被烧得焦黑,已看不出原样,脸上沾满烟灰,只露出一双极亮的眸子。朱雀端来一盆洗漱的清水,睨了眼堂中沉溺在自己思绪中的男子,望着主位上的以墨,轻唤一声,“主子。”
以墨轻晃着茶杯中的茶叶,小尾指轻轻动了动,清冷的声音在堂中响起,“泼醒他。”
朱雀毫不犹豫,端起盆子就朝男子迎头泼去。此时正是寒冬,一盆凉水当头泼下,冷得刺骨。男子浑身颤了一个激灵,顿时醒悟过来,望着庄严而陌生的山庄,男子腾升一股怯意,直视着给他泼水的朱雀,开口询问,“你是何人?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在此?”
“终于醒了。”
清越冷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男子侧目,当看见主位坐着的女子时,蓦然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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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一千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