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云转身就走,公子大笑着追上,“也是,云云你是要遮遮的,免得招蜂引蝶,公子我还得替你善后,也确实是桩麻烦事儿。”
公子边说边扯下自己头上的尖笠,用力甩过一边,“我就不戴这劳什子了,公子的样貌有多少姑娘爱慕,遮住怪可惜的。”
公子拍拍手,似乎因为自己甩了个累赘而洋洋自得,向箫云道,“我总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吧,可你说,在这地方,戴这么个劳什子,是遮住咱的脸啊,还是让咱更加醒目啊?”
箫云往尖笠落下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脚下也没停。
公子似乎并不介意自己说的话没有回音,开始自说自话,“早知道,我就该好好学武,要不然至少练好耳力,省得这么点儿小事,还得求云云,怪跌公子的身份。”
箫云难得的转头看他一眼,冷哼,“真出息。”
得到箫云的回答,公子似乎十分高兴,并不在乎他的讥讽,脸上笑容更盛,“不过,我眼力却是不错的,云云,你瞧见没,那小丫头长得倒是不错,真难得,在这破地方,还有这么水灵的丫头。你信不信,这丫头是个美人胚子。”
见箫云没有回答,公子跑了几步追上他,道,“别的我不敢说,看女人的眼光,我十一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你不信?不信咱俩打赌。”
仍是没有从箫云那里得到任何回音,公子的嘴角扬起一个戏谑的笑容,“你信不,若是交给云云……不是,交给云娘调教,这丫头定将名声大燥,那可真是天下男人之福啊!不过,恐怕将来是唯一能跟云云你一较高下的人,要不,”
公子伸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比划,“我先替你去灭了,以绝后患?别客气,咱俩是朋友,只要你开口,十一乐意效劳。”
十一是公子的自称,想来是他在家中的排行。
说这话的时候,十一的俊脸因为憋笑憋得有些变形。
云娘是京城万花楼里的头牌,本名就叫云云。让他给当着箫云的面儿改成云娘了,还说,既然萧云叫云云,那天底下,就没人当得起云云的名儿。
把箫云的脸气得当场抽筋。
他最喜欢故意把两人扯在一起说,还最喜欢云云……云娘的一起说。
每次当他这样说起来,箫云就会青筋暴露,牙关紧咬,然后吼……
“闭嘴!”
十一得意的大笑,说句闭嘴也好过什么不说啊!谁叫他就喜欢看箫云气极败坏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呢?看着箫云的脸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简直就是他人生中的一大乐事。
十一这下总算心情爽利了,将话题从凤翎身上移开,向箫云道,“你说,咱事情都办完了啊,怎不直接回京呢,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作甚?你还没答我呢。”
说到正题,箫云很快的给出回答:“我接到线报,无影最近出现的地方便是这里,秦家村。”
“无影?”十一的表情有些莫名,“所以呢?”
箫云转过脸看他一眼,握紧手中的剑,冷峭的声音如切石削铁,“杀了。”
十一显然对杀人这事儿兴趣缺缺,没有继续追问,话语之间还带着些责怪,“你清理师门,什么时候不成?难得公子我出京一趟,你就不能陪着我游山玩水啊?云云,这么没情趣的人,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若是这时揭开箫云面前的黑纱,一定能瞧见他因为忍耐而扭曲的脸。若不是眼前的十一是唯一能长期供给他兰海血珠的人,敢这样对他调笑,即便不能杀,依他箫云的性子,怕也早将他打得半死去!
十一看着他,仍是笑得十分暧昧,“别再咬了,把牙咬坏了,公子我会心疼的。哎,怎么办呢,”十一佯装失落的长叹口气,带着促狭的笑意,“兰海血珠啊,血珠!”
兰海血珠是箫云的命门。
果然听到这话,箫云紧握着墨剑的手松了松,接着垂到身际,别过脸不再理他。
“可是,你来就来呗,拉着我做甚?还不让带暗卫。我原可以在镇上吃吃喝喝等着你的,啊……还是,”十一向箫云凑过脸去,贼贼的笑着,“你也舍不得离开公子我啊?想跟公子独处?”
箫云抬起右手,用剑柄将十一从自己身边隔开,沉声道,“因为无瑕因你而死.”
“无瑕?”十一低低的念了一声,脸色暗了暗.这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若不是箫云提起,他或许早忘了这个叫无瑕的女人,为了救他而舍弃生命的女人.
十一陷入难得的沉默.
他原以为自己早忘了无瑕死前的那幕,这时忽然想起,却发现那时的一切依旧那么清晰。他亲眼看着自己怀中那张绝艳的容颜变得惨白扭曲,最后终于死在自己怀里。
箫云破天荒的主动转脸看他,却不是来表达关心的,反而带着幸灾乐祸,“呵,洛十一也懂愧疚?”
十一从回忆中缓过神来,扬起的嘴角带着淡淡的苦意,“愧疚?谁都知道,我十一是世上最无情的人,能懂什么是愧疚?我只是可惜啊,无瑕,那么美丽的女人,她白死了,我……”^
十一舔舔嘴唇,“我早……忘了。”
这样说着,十一的眼前却清晰的浮现无瑕死前的最后一幕,她流下两行清泪,紧紧握住他的手:“别……忘了……我。”
箫云别过脸去不再说话,快步往前走。
十一追上几步,又恢复之前的嬉笑,“真的,云云,你说,这事儿能怪我么?我只当无瑕是万花楼的姑娘,谁知道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