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竹和绵亿脸对脸的坐在院子里,后者抓着她的衣角,有些不安。
“娘,哥哥的爹爹会死吗?”
楚王吐血吐得太突然了,两个孩子看得清清楚楚,都被吓到了。
沈清竹说那是小哥哥的爹爹,所以即便楚王浑身脏污,绵亿最先想到的也是丛瑞的心情。
“哥哥肯定很害怕。”
他看见爹爹浑身是血的时候怕得要死,那哥哥现在肯定也很害怕。
害怕是肯定的,丛睿现在不肯离开屋子,不肯离开夏梓容,他甚至不说话……这些都是他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原本慢慢恢复还能没事,现在楚王在他面前来这么一遭,不更严重就不错了。
不过这也怨不得楚王,他惦念妻儿是人之常情,吐血更不会受他控制,只能说祸不单行吧。
楚王身份尊贵,吐出来的血量又不小,绵亿跑出来喊卢致风以后,这一大堆人就都去了屋子。
夏梓容是不可能离开的,丛睿更是不愿意,江恒只能把绵亿弄出去,然后自己留在那里帮忙。
卢致风给楚王看诊,情况紧急玉书在一边打下手,所以需要避嫌的沈清竹和没什么作用又能轰走的绵亿就成了这个家里唯二的多余人口。
屋里面的情况外面无法得知,绵亿替丛睿担心,不停地往那边看过去。
大门就是在这个时候敲响的,沈清竹问了一声,得知是陈裕晖。
打发绵亿回屋,沈清竹过去开门。
陈裕晖进来以后只看到沈清竹一人,四下环顾后问她:“他上山了?”
“没,他在忙。”沈清竹没应,万一江恒出来的时候陈裕晖还没走,那不就尴尬了吗,“陈大哥过来是有什么消息吗?”
陈裕晖不会无缘无故过来,毕竟江恒身份特殊,他们频繁交往容易让人怀疑。
“没什么有用的消息,现在镇子里搜查还很严。”陈裕晖找个地方坐,然后自己倒水喝,“我听管家说你找我,有事?”
“之前有,不过解决了。”
之前是想让陈裕晖帮忙找人,可现在人就在家里,她和江恒又不想强迫他,所以这事就不能说了。
“解决了就行。”陈裕晖也没多问,只喝完一碗水又倒了了一碗,“你看看江恒忙完了吗,难得来一趟我跟他说说话再回去。”
“那我去看看。”
陈裕晖这要求不过分,就算他说没有有用的消息也不等于一点都没有,他或许不会再避讳沈清竹,但现在的他绝不会主动和她说这些事情。
沈清竹没有办法,进了屋。
屋里血腥味混合骚臭味,即便窗子开了一点也散不掉这提神醒脑的味道的。
“怎么了?”
江恒看到她进来有些意外,毕竟她一向是知道规矩懂得避嫌的。
其实沈清竹本身不在乎这些,只是到了这个时代,就要在一定程度上遵守这个时代的规矩。
“陈大哥来了。”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肯定不会坏了规矩,江恒也明白,赶紧洗了手出去。
沈清竹说江恒在忙,陈裕晖就没多想,更没深究他在忙什么,只是现在这么面对面一闻……
“什么味儿啊,你这猫在屋里做什么呢!”
他掩着鼻息,要不是感情深厚,他都想离江恒十步开外。
陈裕晖是文人,是商人,这味道混合在一起他也就不能很直观的分辨出血腥味,只以为江恒在屋里乱鼓捣。
“清儿弄了些吃食,你要不要拿点回去?”
江恒睁着眼说瞎话,吃食自然是没有的,而且以他对陈裕晖的了解,这个味道他是不接受的。
果然,陈裕晖脑袋使劲的摇着,一脸拒绝。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沈清竹就在江恒身后,看着陈裕晖激动的模样,忍着没有笑出来。
疑问翻篇,陈裕晖也不会去过多的探知江恒究竟做了什么。
他和江恒面对面坐下,也不介意沈清竹留下。
“前两天赵仇给我找了点麻烦,企图压我们仙衣阁,他似乎是要我不能插手这件事。”
都是些生意场上的事情,即便陈家斗不过赵仇,可他还不至于被随便击垮。
“我回来的时候又打听了一下,客栈现在密不透风,但赈灾的事情还在继续,也不知道楚王究竟有没有出事。”
当然是出事了,现在人家正一身都是泥的躺在他们家炕上,沈清竹进去前刚吐了黑血。
“既然还没有出现变化,就说明情况还在楚王的掌控之内,如今只能静观其变了。”
“也只能这样了。”
陈裕晖叹了口气,太子想要对楚王下手可楚王也不是什么好惹的,都这么多天了,他还能把消息捂得这么死,实在不容易。
“我这次去处理赵仇给我找的麻烦。”陈裕晖又继续说,“回来的时候我就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太子登基,赵仇还能容得下陈家吗?”
赵仇能让陈家八年翻不过身,如今不管是图样还是生意上的事情,只要他想,随时可以踩一脚。
这是建立在皇上在位,太子还是太子的基础上,如果有一天太子登基为帝,赵仇想要捏死陈家,那就堪比捏死一只蚂蚁。
“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啊,可我不做,陈家要怎么办呢?”
他的意思江恒明白了,沈清竹也听懂了。
陈家是保皇党,坚决不参与皇位的争夺,将来不管哪位皇子登基,他们都可以保持自己的地位。
这是在他们与哪位皇子都没有